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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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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一定很任性,否則怎麼會只替你生一個女兒。」李睛容乾脆把她當成隱形人。 「我捨不得她受苦。」杜雲鵬抬頭看著隨時可以入畫的楚冰——那麼瘦弱的身子骨,真要成了他妻子,他也捨不得讓她懷孕的。 唉——癡心妄想什麼!楚冰根本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杜雲鵬的好心情在轉眼間灰飛煙滅。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李晴容見他一臉黯然,以為自己計謀得逞,於是硬是想把自己擠到他與桌上的畫作之間。 「你再擠,那兩團肉就真的要掉出來了。」楚冰冷眼旁觀地說。 杜雲鵬一口氣沖到喉嚨,一雙眼睜得老大——天哪! 「雲鵬大哥,你看她啦!」李晴容感到他結實的胸膛異常起伏著,心底不禁暗笑著他一定是很憤怒。 「唔」杜雲鵬的頭拚命地往下壓低。 豈料,頭這一低,目光卻正巧觸及李晴容那兩團粉團似的肉,擠在微低的衣領上。 「哈哈哈」他彎下身,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李晴容臉色青白地看著他笑成臉色暗紅、笑到喘不過氣來。 「你看,連雲鵬大哥都在笑你這個不知體統、不懂得婦德的女人了。」李晴容很快地替自己找到了臺階下。 「笨蛋,他是在笑你。」楚冰適時點明了真相。 杜雲鵬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就此笑到昏厥。 「我——我想」杜雲鵬控制著他變形的臉龐——在還有事情要拜託李晴容前,他不想得罪她。「杜某多謝大小姐為我們夫妻的事如此操煩,我們兩人有個女兒,心願已足矣。」 他對著天空把話說完,並迅速地話題推開,再度低頭專汪於他的繪畫上—— 冬日裡的荷花,栩栩如生地在絹紙上展現風華,占滿了畫卷八成的主位。 一幅以荷花為主的繪畫,剩餘的留白該安排些什麼? 彩墨的渲染之間,一座琉璃塔矗立在畫紙的右側,看似光采萬千,細看之下才發現另有一處值得玩味的地方 琉璃塔的周身純以各色的戰爭圖案認裝飾,而那些圍繞著琉璃塔的草卉在細看之下,竟然全是由一組又一組的兵刃所組成。 杜雲鵬滿意地收起了筆,在畫卷的右角寫下了「逐鹿中原」四個小字。 李萬章那個傢伙如果不是對天子有貳心,他杜雲鵬就有兩顆頭!如果塔內不是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晴容就有兩張嘴巴! 「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他抬頭給了李晴容一個迷人的微笑。 「赴湯蹈火,我都會幫你做到。」李晴容嬌羞地說道,心中小鹿亂亂跳。 「如果這事連你爹都不能說呢?」杜雲鵬故作為難地皺起了眉。「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實在不忍心為難你——」 「我不會告訴我爹,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要我做什麼事,儘管說!」她就知道雲鵬大哥對她有意!李晴容炫耀地對楚冰拋去一個勝利的睇視。 「好吧,既然李小姐如此熱心腸,我也不好拒絕你的好意了。請幫我把這幅畫交給我女兒,叫她拿給狄叔叔,請她的狄叔叔節哀順變,並請狄兄把這畫捐給我在繪畫上的知己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唉……」俊容愴然地搖了搖頭,故意扭曲他送畫的動機。 「這種事為什麼不能讓我爹知道?」李晴容不解地問道,不過就是悼念一個朋友嘛。 「我妻子算出王爺近來不宜聽到這一類喪事,只要人*提,便會觸了他的黴頭,所以,我才不敢用這事去打擾他。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不擅說謊。」只是我說起謊,不用打草稿罷了他在心裡嘀咕著,臉上卻是更形愁苦。 「你不用再說了,我馬上幫你送去。」李晴容溫柔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含情脈脈地望著地。 「謝謝你。」杜雲鵬雙眼真誠地看箸李晴容。 「說完了嗎?」楚冰煩躁地皺起眉來,閃身走到陰涼的樹下。 「快說完了。」杜雲鵬轉頭看向楚冰,沒想到她卻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等等」杜雲鵬忙著起身,將手中的丹青、筆硯收齊。 「她吃醋了,真是不知寬宏大量的女人。」李晴容竊竊低笑著。 「吃醋?」杜雲鵬一怔,一時之間不能把這麼人性化的字眼和楚冰劃上等號。 她,不會吃醋吧?杜雲鵬的眼睛發著光。 他變了——她難道不會變嗎? 也許她終於開竅了!終於知道她對他的感情,無關什麼藥方不藥方的! 她對他,應該只是純粹的男女之情啊。 杜雲鵬傻笑著,將已乾的畫卷收好放到李晴容手中。 當然——他沒忘記給李晴容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微笑。 「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等李萬章欲叛變的陰謀被狄觀濤察覺之後,李晴容也會記得他一輩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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