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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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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不只你們兩個人可以帶路。」楚冰伸出一隻手掐住杜雲鵬的喉頭。 一股子冷氣直竄上杜雲鵬的咽喉,凍得他齜牙咧嘴,他卻依然大聲地吼道: 「你當然可以再找幾個、心臟好一點的人,再嚇他們一次,看他們是不是還有命留著替你帶路!又或是總是有些不怕冷的好色之徒,願意接受你以身相許!」 「住嘴。」楚冰的指尖幾乎全陷入他的喉嚨中。 杜雲鵬乾脆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腰,不客氣地把她整個人全擁在胸前,用他生氣勃勃的火熱體溫燙灼著她。 熱死她! 「放開。」楚冰的眸因為熱氣而顯得迷蒙。 「知道痛苦了吧?」他的胸膛壓擠著胸前嬌弱的人,完全沒體會到兩人現在相擁的姿勢有多曖昧。 杜雲鵬的呼吸撩動她的長髮,楚冰則鬆開了手,用力地喘著氣。 「爹,她抱起來軟軟的,對不對?」從頭到尾沒有閉上眼睛的杜少君很開心地說。 杜雲鵬瞪著楚冰的眼眸,這才乍然感覺到自己胸口上的柔軟。他胸口一熱,既而耳根子全發起熱來。 他驀然放開手,然後——被甩了一巴掌。 「等我成功把鼎拿到白芙蓉那裡後,我手上這只黑石玉鐲就給你們,別再煩我了!」她猛然退得遠遠的,整個人沐浴在冰雪中。 這就是「感恩」了。幽都或這個世間都一樣,所有人都是為利所趨的。 杜雲鵬聞言一愣,他早忘了這回事了。 「你當我們是乞丐在求施捨嗎?我們只是要求你配合一點!」杜雲鵬一看她不知反悔的死樣,立刻又氣鼓鼓了起來。 配合?楚冰看著他,以為他仍在為她不願當鬼一事而斤斤計較。 「好——我儘量在有人叫鬼的時候就跑,這樣可以吧。」楚冰仰起微尖的下顎,地上的冰霜都不及她容顏十分之一的僵冷。 杜雲鵬聞言,初是面無表情,後則仰起頭來哈哈大笑算他認了! 正常人哪有這種機會碰到這種奇怪的女人呢。 「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哦。你裝鬼,我扮道士,我一作法,你就躲開這樣我們至少可以用賺來的銀兩在客棧要兩間房一間給你住,不燃火爐,放上一盆子冰塊;一間讓我及君兒住,可以升火、喝熱茶。」他滿意到眼睛都眯了起來。 楚冰轉身就快速地向前疾走——印在雪地上的腳印深得一如常人。 她氣壞了! 「爹,這樣可以嗎?」杜少君看著她,皺起了眉頭。 「哪裡不妥?扮鬼的主意不是你想出來的嗎?」杜雲鵬問道。 杜少君抓抓腮。「我覺得她愈來愈不像鬼了。」 「哪妻不像?我差點被她的手冷死哩。休息夠了,出發吧。」杜雲鵬細心地替女兒戴好小帽,穿上大氅,把她全身裡得密不透風,這才走出了洞穴。 「爹,走慢一點啦!」杜少君大喊著,無奈那個向前走的爹,根本沒聽到心愛女兒的叫喚。 他甚至極逞英雄地走到了楚冰的前頭——爹,又在鬧彆扭了。 「痛——痛——」杜少君疼痛地址著自己被樹枝勾住的髮絲。 「不要動。」楚冰纖細的十指微微一挑,樹枝與發的糾纏於是分開——這個小孩子,真慢, 「頭髮亂了。」杜少君披散著半邊的發,很無辜地仰頭看著楚冰。 「亂了就綁起來。」她微不耐煩地說道,向後退了一步。 「爹在前面,我不會綁。」自動自發地從袋子中拿出一把梳子,硬塞到她手裡。 楚冰盯著手裡的梳子,好半天才開口問道: 「我為什麼要幫你梳?」 「你不幫我梳,我就抱你。」杜少君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楚冰舉起梳子,巧手三兩下就擺平了杜少君的細絲,挽了兩個彎,俏皮的發勢便成了型。 小孩子的味道,怎麼有些像甜湯?楚冰邊綰著發,一邊想道。 「好了。」楚冰說道。 杜少君沖到結冰的河岸上,一看之下,便大叫出聲: 「我的天!我真的長得不錯哩!咦?不對啊,我應該綁成男孩子的樣子。」 「你是女孩兒。」雖然一路上這小女孩穿的都是男孩的衣服。 「你怎麼知道?」 「就是知道。」笨蛋才會不知道而這個世間的人顯然全是笨蛋。 「我不管你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得綁成男孩子的髮式啊,這樣子扮成徒弟才可以理直氣壯。而且那些三姑六婆對漂亮小男孩沒有什麼抵抗力。」杜少君叨叨解釋著。 楚冰皺著眉,不發一語地拆開了杜少君發上的髻,快速地又將那把柔細的發系成小男孩的發束。 杜少君打著冷顫看著她,卻在不意間想起了娘——娘過世得早,她已經不記得娘是否曾經幫自己梳過頭。而這個粗枝大葉的爹,宣稱自己畫畫時手細、心巧,但是綁頭髮時總要扯掉她幾根頭髮。 楚冰把梳子塞回她的手上,緩緩地往前走。 「嘿——吆」 「嘿!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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