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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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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弟,不需運功了。到我前面來,讓老哥哥瞧瞧你。」 龍沐勳扶著張長揚,讓他靠在自己的口,聲音雖極力保持平穩,手上的青筋卻已明顯浮現。「有沒有線索知道是誰幹的?」 「近來幫內分了二派,大弟子林勇主張保持幫內的原狀,不贊同青風幫內接手西域商旅的保鑣工作。二弟子侯一功則大力主張接受保鑣工作,打響青風幫名氣。我若死,繼位者一定是其中一人,幫內也只有他們二人會使青風毒。」一段短短的話,張長揚卻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說出口。 「你贊林勇的看法,不是嗎?」 「沒錯,不過大部分的弟子都傾向侯一功那邊,要不是還敬著我的武功強幾分,早就反了。我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對我下手。」 李紫華打了個冷顫,為著他們話語間隱約所透露出的訊息──殺人者是自己身旁的人,那種被背叛的感受該是另一種更大的折磨吧。 「你怎麼來到這?」 「我中毒之後,就騎上馬離開幫內,否則謀殺我的人很容易從我身上得到令牌。對了,這姑娘的手,你待會記得幫她──」 遠方達達的馬蹄聲筆直朝著他們而來。 「老伯,有人來了!我們有救了!」李紫華開心地叫著。 她快速地站起身,對著遠方飛卷而起的風沙,高高舉起雙手。「這裡有人啊!」 笨女人一個!龍沐勳止住罵人的衝動。 她難道不曉得塞外地方弱肉強食,竟膽敢於敵我不非、善惡還不明之際,就貿然舉起手求救。他懷疑她腦子裡全裝了泥!這幫人若是前來追殺張長揚的叛徒,而他又不在這,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和中毒的張長揚,豈不任人宰割? 「是青風幫弟子,我看到林勇、侯一功了。」龍沐勳遠眺說道。 「你避開,暗中幫我觀察他們每一個人。小老弟,我的後事就拜託你了。」張長揚發抖的手與龍沐勳緊緊交握。 龍沐勳看了看張長揚最後一眼,向李紫華做了個噤口的手勢後,飛身隱沒在一隅的樹叢之後。 下一瞬間,一行人馬在李紫華眼前停駐。 「停。」李紫華舉起手遮住這些人馬所帶來的狂亂風沙,努力不讓自己的眼光求救地瞟向龍沐勳。 「幫主!」馬上的青衣人全數跳下馬,單膝跪于白髮老者身前。 「幫主,是誰把你弄這樣的,弟子為您報仇。」 白髮老者甚至沒有再睜開眼看任何一名徒弟,平靜地嘔了一口血之後,以交代後事的口吻慢慢地說:「眾弟子聽令。」 「是。」 李紫華看著所有青衣人都低垂著頭,單膝著地。她左右張望著那顆曾與她有過節的光頭。哈!他站在最後頭。 「誰把我弄這樣自個兒心裡有數。只是那人中了我的青風掌,不出三十日也會斃命而亡。所以,你們給我聽好了──凡我青風幫弟子,三十日後斃命者,你們每人鞭笞他的屍體一百下,讓他死後亦無全屍。」 李紫華與所有青風幫弟子皆驚叫出聲。 青風幫弟子不置信的是殺害師父的兇手出自同門;李紫華不敢相信的原因,則是為著老者口氣的狠毒──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在一個月後選出新掌門前,這位姑娘就是青風幫的掌門。」 什麼?!拿了青風令就要當掌門,老伯方才沒說啊!李紫華大睜著眼看著老伯,直覺脫口而出:「我不要當掌門。」 老者睜開眼,咽下最後一口氣息。 「送師父。」一聲長嘯自青風幫弟子中發出,所有青衣弟子皆雙膝著地,垂頭默哀。 李紫華站在原地,看著數十個人跪地為老者送行,鼻頭心間亦覺得有些酸楚。與老者雖是素昧平生,但也算陪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他對自己也有恩啊,他給了她青風令,不是嗎? 慢著,她吸了吸氣,把一顆淚水眨回眼中。她得趕快偷溜,免得真被捉去當那個什麼長門。好不容易從姑媽家逃跑出來,她才不要又被困在一個地方哩。踮著腳尖,她悄悄轉身── 「拜見新掌門。」青風幫全數起身向李紫華作揖。 「我不是掌門。」她拼命地搖著手,尷尬地看著一排男人恭敬地站在她面前,只得偏過臉龐朝著她唯一認識的人苦笑。 「大光頭,你告訴他們,我怎麼可能會是掌門嘛。」 「你是那個亂說話的死丫頭!」吳法齊跳起身來大叫。 「吳法齊,對掌門不得無禮。」一名圓臉男子喝了一聲。 「是。」吳法齊咬牙切齒地又曲下身。 「大弟子林勇拜見掌門。」方才出聲的弟子向她作揖,訝異於她的年輕。「請掌門和我們一同回青風。」 「我不能和你們回去。我什麼都不會,怎麼做掌門人啊!」她急得直扯衣裳,整個人緊張地團團轉。 「青風令在你手上,你就是掌門人,除非交出青風令。」一名臉色白皙、頭戴方巾的男子陰沉地盯著她瞧。「二弟子侯一功拜見掌門。」 「可是我不能交出青風令啊!」她向後退了一步,生怕別人搶了她的東西。 「師父老糊塗了嗎?把東西交給這種女人!」吳法齊忍不住地大喊,吆喝著同門。「把青風令交出來。」 「吳法齊,閉嘴。」林勇十分威嚴地瞪了吳法齊一眼。 「是啊,剛才老伯說只要令牌在我手上,就算叫你磕頭,你也得磕。」李紫華挺直背,朝吳法齊哼了一聲。 「但是──若令牌不在你手上?」侯一功突然出手,撂住她的肩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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