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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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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了一、兩名盜賊,但畢竟寡不敵眾,很快地便被幾柄長劍傷到被迫縮在姊姊身邊。 華紫蓉看著不知何時已臥倒在一旁,生死未卜的叔父。 她舉起長劍,打算給姊姊和自己一個痛快解脫。 「敢動我西門豹的人,你們找死!」 平地裡,突然響起一聲冷嘯長吟,音聲未畢,幾名盜賊已在瞬間口吐白沫地倒于黃地之間。 華紫蓉驀然抬頭一望,只見西門豹手執長鞭,坐於駿馬之上,正用他那雙似笑非笑妖眸直鎖住她的眼。 「只要你開口,我便出手救你。」西門豹說道,一雙媚眸直勾勾地瞅著人。 華紫蓉心頭一凜,感覺自己再度踏入地獄流沙之間—— 為什麼她就是逃不開這個男人哪…… 「莫稽!快逃!」 華澤蘭從夢中驚坐起身,繡花錦被自她身上落下,露出一身紗羅單衣。 她心魂未定地抬起水眸一望——琉璃屏風依舊擱在床榻邊,邊櫃上那盞青釉燈盞裡之燈撚,也如同往日夜裡一樣地燃得明亮。 這是她居住多年的房間。 但,方才之夢境,卻不是一個夢! 半個月前,莫稽負傷逃回蒼山,她和妹妹及叔父則為西門豹所救。 華澤蘭移動身子,想要走下床榻,一陣頭暈卻又使她坐回了床榻上。 她捂著頭,只覺得回家之後,老犯頭痛,莫非是她在夜晚總不得安寢,身子才會日益虛弱嗎? 可她怎麼有法子入睡呢?一想到莫稽傷得那麼重,她便心痛到輾轉反側啊。 紫蓉告訴過她,說是莫稽回山幾日後,蒼山腳下出現了幾名女子,個個哭天搶地敘說她們被蒼狼擄上山、被囚禁于石屋間之慘狀。可她們卻又個個綾羅綢緞,手戴金銀珠寶,絲毫沒有一點可憐樣。 她知道石鬆不敢私自放了她們下山,那必然是莫稽所下命令。此舉代表了莫稽身子已無大礙!但她沒有親眼目睹,她又怎麼有法子安心呢? 「姊姊。」門被輕敲了兩下。「我和叔父帶著大夫來看你了。」 「我……」我沒事。 腹間一股劇痛感覺,讓華澤蘭咽下了話。她忍住痛,想拿過斗篷覆住自己,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無力拎起衣裳。 妹妹和叔父請大夫來看過她幾次,都說她驚嚇過度,體虛欠調養。可即便是驚嚇、即便是體虛,她又怎麼會如此力不從心呢? 「進來吧。」華澤蘭咬緊牙根,費盡全身力氣,勉強以斗篷覆住自己。 「你睡了一日,身子還好嗎?」華紫蓉急忙坐上榻邊,握住姊姊雙手。 華澤蘭搖頭,氣息微弱。 「大夫,你快瞧瞧我這侄女啊。」華永清說道。 頭髮花白之大夫才上前一把脈,便皺起了眉頭。隨著把脈時間愈長,他臉上皺紋也就擰得更深了。 「敢問姑娘是否經常腹痛、頭痛?」大夫問道。 華澤蘭點頭,貝齒陷入唇間再忍住一陣腹間劇痛。 「姑娘肝氣阻滯,五臟六腑蒙灰,血液有毒在髏內四竄。再如此下去,不消多日,便會形同死屍,甚至身亡。」大夫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慘白了臉孔。「老夫曾經診過這種脈象,當時那人身中劇毒。姑娘莫非得罪了什麼江湖人士?」 「一定是蒼狼搞的鬼。」華永清大聲嚷嚷著,一邊著急地踱著步,一邊以眼神偷窺著姊妹倆表情。 「不是他。」華澤蘭搖頭,緩緩合上雙眼。她不在乎自己身子,她只是想他想得心都快碎了,可偏偏又無能為力上山尋他哪。 「大夫,我姊姊這種毒該如何解?」華紫蓉問道。 「解藥並非老夫專長,老夫只能開些祛毒藥湯暫時緩住毒勢,你們可能得另請高明。」 「我立刻去找城內解毒最高明之大夫。」華永清快步跨出門外。 而華紫蓉送走大夫之後,再度回到姊姊身邊。 「紫蓉,你雇頂轎子帶到我上蒼山找他,好嗎?我不想死不瞑目啊……」華澤蘭握著妹妹的手,幾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你不會有事的!我會去找人來幫你解毒!」華紫蓉眼眶泛紅,緊握著姊姊雙手,腦中已然浮現一名人選。 「要解毒又何須外求呢?」 說話聲音未落,一名身著明黃絲衫、鶯黃繡邊,身形高大挺拔,細亮黑髮未綰,雙眸亮若冰珠子之男子,推門翩然而入。 「西門豹,你為何來此!」華紫蓉低喊出聲,防備地瞪著他。 「我以為你昨日便知道我在此。」西門豹斜倚著牆,睨了華紫蓉一眼。 華紫蓉耳根乍然一紅,卻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西門公子,謝謝您當日於蒼山下之大力相救。」華澤蘭聽妹妹說過先前脫難過程,此時便勉強倚著壁面,柔柔地一頷首。 「華姑娘雅致有禮,令妹當真無法比擬啊。」西門豹笑著,緩步上前。 「你滾出去。」華紫蓉惱紅了雙頰,不自覺地噘起唇兒。 「我出去了,誰替你姊姊解毒?」西門豹以手間長鞭把手挑起華紫蓉下顎,目光灼熱地看著她。 華紫蓉皺著眉,推開他的手。 「不求我替你姊姊解毒嗎?」他反掌再度擒住她下顎,冰珠眼瞳逼到她面前。 華紫蓉緊閉著唇,內心天人交戰。若是姊姊身上之毒連西門豹都解不了,那天下便無人能解了。只是,若是再欠他一回,她當真要在這男人底下匍匐稱臣了啊。 「倘若西門公子一定得輕薄舍妹,方肯為我解毒,那麼請您離開。」華澤蘭眼神凜然地看著西門豹。 「兩姊妹一般有骨氣。」西門豹大笑著放開華紫蓉的手,心情大好地坐上榻邊握住華澤蘭手腕。 他的指尖凜寒若冰,華澤蘭身子驀然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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