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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他撤去彼此衣裳,在泛著涼意岩壁間,縱情地在她肌膚上尋求著多年求不得之眷戀。

  而段雲羅被心愛男子如此撫愛著身子,除了拱起身全心回應之外,再也沒法子多想什麼。她甚且只能羞愧地聽從他的話語,以腿兒盤住他腰間,讓他沈入她因為渴求他而疼痛之身子。

  「啊——」她痛呼出聲,像一匹絹帛被人狠狠撕裂開來。

  「你……為何還是處子?」司徒無豔撐著雙臂,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眼裡淚光。

  「朱紫國皇子見了我面貌之後,便找理由推棄了婚事。我只在朱紫國待了十日……」體內痛楚已漸漸散去,可她揪著他手臂,氣息仍是嬌喘。

  「他是個傻子——」司徒無豔聲未落地,精瘦身子便以一種磨人熱度,開始於她柔軟體內來回焚燒著彼此。

  段雲羅拚命咬著唇,感覺自己像蜂蜜一般融化於他身下。她柔弱地攀附著他,由著他像狂風般地結合著彼此,領她到達一處男女絕樂顛峰……

  雲雨之後,待得兩人氣息稍定,她雲髻半敞,蜷臥在他胸前,而他及腰長髮纏綿地覆蓋著兩人身子。

  她聽著他紊亂心跳,腦子裡全還是方才翻雲覆雨情景,面頰、耳朵不由得便是飛紅一片。

  真和他成了夫妻啊……

  司徒無豔拾起落在地上衣衫,覆住兩人。

  「若是現下攝政王是別人,你為了要重返廟堂,也會將你自己給了他嗎?」他問。

  闐靜洞穴裡,他沒法不清楚聽見她倒抽一口氣之聲音。

  「會。」段雲羅悲哀地聽見自己這般回答。

  司徒無豔大怒,忿然坐起身,悍然揪住她雙臂,推她在一臂之外。

  「你如此行徑與青樓女子之待價而沽,又有何差異?!」他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手指亦深陷她肌膚裡而不自覺。

  「無豔……」她不喊疼,小手撫上他冰冷面頰。「今日,你若不是攝政王,我依舊會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給你,因為我想了你太久、太多。只是,我依舊沒法放下身後那些期待目光,我不敢自私地與你相守。若複國有望,師傅們要我嫁予他人,我還是得嫁……」

  「甭說了,我不想聽。」司徒無豔抓下她的手,側過身拾起衣裳,速速穿上。

  她望著他單薄後背,拽過自己衣裳覆住自己,嘴裡依舊喃喃地說道:「那年,皇弟終於不敵舊有心疾,離開人世時,我足足生了一個月的病。我以為我終於去見爹娘了,以為自己可以就此撒手不管了……」

  司徒無豔系帶動作微緩,因為聽見她的淚水滑落聲音。

  「我終究是沒走成。師傅、吳嬤嬤、島民們每日、每日喚我,想盡法子把我又喚了回來。我既回來了,便又欠了他們一份人情。」她低頭撫著手上濕潤水氣,竟渾然不知那是自己落出之淚。

  「總之,我在你心中,永遠不敵那些國仇家恨。」司徒無豔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失神的她。

  「仇恨倒好放下,無奈我背上全是恩情。」她苦笑,低語道。

  司徒無豔瞪著她在黑暗裡亦泛著水光的一雙眸,明知攝政王而今是他,不是他人,沒啥好去計較。然則他心裡只要一忖及——自己若不是由著這權位霸住了她,她恐怕又要被那些恩重如山給送進誰誰誰之懷裡,他心裡便沒法子踏實。

  司徒無豔瞪著她蜷著身子,偎在石壁邊輕顫模樣,他愈瞪,心頭那頭烈焰也就益發地被她眼裡水氣給淋熄了。

  罷了,他這股情緒也不是一朝兩日便能釋懷之事。她如今是他的人,總是不爭事實。

  「我現在不想再談這些,睡吧!」他彎下身,長臂直接擁她入懷。

  他很快地合上眼,不想她看出他對她已然寬宥。

  「這裡露氣重,你別待這裡睡。」段雲羅推著他肩,替自己穿著衣裳後,便擔心地檢視起他穿得可夠扎實。「你這幾日身子還未完全痊癒,別拿身子開玩笑哪。」

  司徒無豔就著淺淺月光,凝視著她傾身為他拉衣攏襟動作。

  「明知我身子不好,你還忍心讓我在外頭那樣沒日沒夜地找你?」司徒無豔忍不住抱怨出聲。

  「如果能夠,要我折壽給你,我都願意。」她捂著他唇,不讓他開口。「可我現下明白了,明白我愛著一個人,居然會如此放不下面子。我不在意別人說我面貌平凡,可我不想見著你拂袖而去。我如今知錯了,別再怨我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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