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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巫靖雅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至少曾經是夫妻嘛!”

  “你們『以前』是夫妻啊?”楊心曄故作訝異。巫靖雅退婚、結婚又離婚的三步曲,是許多人嚼舌根的話題。

  “楊小姐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巫靖雅揚起柳眉說道。

  “我是到現在才想起來。”楊心曄乾笑了兩聲。“聽說你最近和陸迅交往甚密?”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換來了米達夫的蹩眉。巫靖雅的心不受控制地冒了幾顆得意的泡泡。

  “陪我跳支舞,可以嗎?”米達夫的話雖則加上了禮貌的問號,手卻早已扶上了她的腰,急速地擁著她走入舞池,留下兩個尷尬而生悶氣的女人面面相覷。

  “奇怪了,你和陸迅都沒學過國民禮儀啊?”

  倏地,巫靖雅低頭看見了他手上的婚戒。她的戒指已丟到馬桶裡一整年了。

  內疚與一點點的感動,讓她沒有伸手推開他用力的擁抱。

  “不要拿我和那個男人比。”米達夫不友善地怒目而視。

  “快一年沒見,你的修養倒是愈來愈差了。況且你也沒有資格管我拿誰和你比較。”

  隨著舞步的輕搖轉動,她正巧看見陸迅正朝她方才所站的方向前進。

  “看著我。”米達夫聲音沙啞。他的手從她的臀部撫上她的脊背,特別在她腰間的敏感處多盤旋了會。

  “看你幹麼?看一個不敢解決事情的烏龜嗎?”

  巫靖雅撇開頭,冷冷地看著遠方。

  “你還在為離婚的事生氣?”這該是個好兆頭。

  “對!我氣的不是你終於和我離婚了!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記得吧!”驕傲讓她不想說出她的難過,她昂著下巴怒衝衝地指責著他:

  “我氣的是你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把話說清楚!你一定要把刀拿給別人,讓別人捅我一刀嗎?一定要讓你母親來行刑嗎?你可惡!我後悔我曾經愛過你!”

  巫靖雅氣得發抖,以致於沒注意到米達夫陰晴不定的臉色。

  “聽我說。”米達夫想拉近他們的距離,卻遭到她堅決的拒絕。

  “你早在一年前我們離婚時就該說了,現在說有什麼用!”

  巫靖雅伸手挑起他的下顎,忽而挑釁地把自己妝點華豔的臉龐全貼到他的面頰上——

  “難道,你是想舊情複燃嗎?”

  “沒錯,我聰明的老婆。”

  在她來不及撒手時,米達夫趁著既得的優勢,將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攬到了胸口,再度感受著她的美好。單手扣住她的上背,他低頭在她身邊輕輕吐出他的心聲:

  “我想你。”

  “你!”巫靖雅捏住他的衣服,然後不客氣地擰轉他的肉。“你是只豬!”

  搞什麼飛機嘛!她的心口狠狠地揪了下,無所謂欣喜若狂,而是感到五味雜陳。

  不料,她的怒焰引來他開心的凝視。

  “知道我有多久的時間沒聽見你這種生氣的叫聲了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懶得理你這個變態!”

  巫靖雅看著他未動怒的俊臉,很想一把抓破他的臉。

  “那麼就聽聽我的自說自話吧。”壓住她僵直的身子,把她的臉壓向他的肩窩,他的雙手摟住她的腰,以一種懷抱心愛之人的溫柔姿態環她在他懷中。

  “滾開啦。”她低下頭,只覺得無力。

  已經習慣的單身生活,不容許別人破壞,然則靠在他肩上的這種歸屬感,卻是離婚之後再也不曾擁有的

  “還是這麼悍。”

  將下顎擺在她的頭頂,他寵愛的語氣讓她錯覺自己只有十歲。

  “我一年沒找你,不代表我不曾思念你、惦記你。我們的結婚合照仍然放在我的皮夾裡,遇見新朋友時,我會高興的向他們介紹你是我的妻子。聽著他們誇獎你的美麗時,我會很驕傲地告訴他們——你腦袋裡的東西比容貌還讓我喜愛。你聰明、反應靈敏,而且是個作家。”

  巫靖雅閉著眼睛,一任他的話滑過耳邊。不想開口,因為不想說謊。這一年,她也想念他的。

  米達夫接著她,在舞曲結束後,並沒有走出舞池,也未改變他擁抱的姿勢。在下一支舞曲重新演奏起時,他僅是微挪了下腳步,象徵他們仍在舞動。

  “如果能夠這樣一直抱著你,我願意跳舞跳到腳瘸。”

  “你在對一個整天寫愛情劇碼的人甜言蜜語嗎?我還以為你不說這種肉麻話的。”吐出一堆氣音,她根本沒出一點力氣。

  她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因為要弄清楚他想做什麼,所以才沒一腳踢開他。

  “如果不是真心話,我不會說出口。”他道。

  “聽起來像壞人騙少女失身的話。”巫靖雅強迫自己迎視他片刻不移的視線。“你究竟想做什麼?我沒時間聽你那些拐彎抹角的無聊話。”

  “這一年,母親帶了無數個女人到我面前,每一個都有資格成為模範妻子。”

  米達夫低頭在她額心印下一吻,大男人的虛榮讓他欣喜於她瞬間的失神。

  “恭喜。”

  惱火於自己的失態,她丟了一個白眼給他,不滿他自大的態度。

  “真的這麼想?”米達夫揪住眉心,神色不悅。

  她和陸迅的親密會讓他火冒三丈,而她居然一點都不在乎他看別的女人!

  “離婚後可以關心對方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一年沒有你的消息,你認為我現在應該怎麼反應?你示範一次好了,我不會!如果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打算和楊心曄或任何一個標準典範結婚的話,那麼我說我衷心的祝福你,這樣又有什麼不對?”

  杏眼微慍地瞪著他!即使她會心痛而死,也不會讓他知道她的在乎!

  舞罷,她逕自走向宴會廳的一隅,拿了兩杯香擯當開水喝下。

  “心煩?”米達夫抽走她猶剩半杯的酒,一飲而盡。

  “對!看見你就有氣!你代表了我的失敗紀錄,這樣可以了嗎?”

  “沒關係,你可以東山再起。”

  他的手指拭幹她唇上的濕潤,火熱的視線讓人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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