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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管家,你過來。”皇甫昊天朝姬子夏勾勾手指頭。

  姬子夏腦子還來不及多想,身子已經依令而行了。

  “再往前一些。”皇甫昊天驀地扣住姬子夏的手臂,往前一拽。

  姬子夏一時不察,身子於是飛傾在長榻之上,半偎靠在皇甫昊天腿間。

  “果真如芙蓉方才所言,你這皮膚還真細得像掐得出水來……”皇甫昊天的指尖在姬子夏臉上巡逡了一回,竟感到愛不釋手了。

  “請莊主自重。”姬子夏怒瞪著眼,啪地一聲打開皇甫昊天的手掌。

  皇甫昊天臉色一沈,手背上頓時浮起一片紅痕。

  姬子夏則是一臉傲然地起身站到三步外,臉上毫無歉意。

  皇甫昊天盯著那雙固執水瞳,繼而大笑著躺回長榻間,以唇抿過自己被打紅的右掌。

  他爹重用的這個姬子夏確實有點意思!看來日後將會是個有話直說的忠心家臣。

  皇甫昊天側身拎起姬子夏方才拿來的絹帛,仔細地將饒稅政策瞧了一會兒。

  朝廷要依據商船前往國家與中國之海上距離,強行規定回程時間。若在預定時間五個月內能回程,便能降低賦稅。不過,若是超過一年才能返國,賦稅便得付上雙倍。

  “說吧,你對這饒稅政策有何意見?”皇甫昊天問道。

  “遠洋船期返程,得看老天爺吃飯,回程時間沒人說得准。皇甫家三、四十艘商船,擔待不起這損失。”一提到公事,姬子夏便精神了起來。“況且,商船若在國外待得久些,還可以多做些買賣,這利弊之間還得再精算估量過。”

  “是故,你以為……”皇甫昊天不說自己看法,存心要聽姬子夏談。

  “我以為利潤大些的商船便該晚回,至於利潤少的,則該早點回程。我明日會請來那些仍在國內的商船船首討論這事。”

  皇甫昊天贊許地點點頭,這姬子夏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果然是個可用之材。

  “你去找個名叫周去非的人,他對沿岸海潮、風向素有研究,想來能有些幫助。明日未時,讓船首們都到敞廳裡議事,我要聽聽大夥兒的意見。”皇甫昊天說。

  “是。”

  “莊主……你們談完了嗎?”芙蓉伸手掩住一個哈欠,腳上鈴鐺叮叮直作響。

  皇甫昊天不悅地看了她一眼。

  “若莊主無事要吩咐,小的先告退了。”姬子夏識相地說道。

  “若是我硬要叫你留下來?”皇甫昊天舉杯就唇,打量著姬子夏。

  “莊主英明,定不會為難小的今晚想徹夜研究船期表的用心。”

  皇甫昊天並未立刻接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姬子夏。

  過去的這幾年,他都跟著商船四海航行,不在中國。上個月,他爹六十歲大壽,他方回到皇甫家接下莊主一職,而原來的皇甫老管家亦將擔子交給了義子姬子夏。

  這姬子夏有老莊主及原管家的力薦,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只是,這姬子夏似乎總在閃避著與他單獨相處。

  他得找個機會弄清楚,這姬子夏當真是戮力工作到六親不認,或者是天生不愛與人靠近?

  “去吧,不是還要去忙船期表嗎?”皇甫昊天大掌一揮,准了姬子夏離開。

  姬子夏快步走向大門,臨走前還看了一眼那名正躺于地上呼呼大睡的小歌伎。

  酒果然是穿腸毒藥,人喝了酒,什麼事便全顧不得了!自己務必小心為上哪!

  姬子夏拾起小姑娘落在一旁的薄紗,為她覆上後,方才推門而出。

  “這姬管家真不識好歹,竟連留下來陪莊主喝杯酒都不肯。”芙蓉馬上粘著皇甫昊天抱怨著。

  “他是我皇甫家的人,輪不到你來批評。”

  “莊主啊,你和這個姬管家究竟是何關係?”芙蓉挨近了皇甫昊天,貼了花鈿的香臉整個貼上他的頸間。

  “莊主與管家還能有啥關係?”皇甫昊天一挑眉,感興趣地反問道。

  “外頭說你這個新管家是你的『寵姬』,經常在你房裡出沒到三更半夜。”芙蓉手捂著唇,一徑格格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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