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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赤木罕怒目一瞪,他後退一步,一想到她居然把她自己給了別的男人——

  那意味著她的溫柔、她的笑語、她的體貼、她那只會在他指掌下綻放的身子……

  「啊!」

  赤木罕對著天空咆哮一聲,那憤怒至極的大吼讓周遭的樹木都為之震動,就連在附近打轉的黑寶,也被這一聲驚天巨吼嚇得躲到溫都兒腳邊。

  「一個已有心愛女子的男人,不會對其他女子動心。」赤木罕咬牙切齒地說道。

  「若他心愛的女子雙目失明,而他又正需要慰解,有何不可?一個女人該用溫柔讓男人屈服,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溫都兒說道。

  「他姥姥的,我教你這些是讓你拿來對付我,不是其他男人!」赤木罕氣到全身發抖,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總之,我要回到藺常風身邊。」溫都兒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別院。

  赤木罕瞪著她倉皇離去的身影,有種被人一刀的痛苦。

  她可以為了她的族人離開他!為了別的男人離開他!他堂堂一個可以號令西沙國的赤木族之長,居然就要不到她的心甘情願嗎?

  他瞪著黑寶一下子跑向她,一下子又沖到他腳步,顯然是不知道該跑向誰。

  就連養的狗都知道會有感情,怎麼她總是可以這麼毫不留情地捨下他?

  赤木罕咬緊牙根,幾乎要將齒顎給咬碎時,他看見她緩下腳步,他僵住身子,等待著……

  「你那裡可有『彼岸花』的解藥?」溫都兒低聲問道。

  赤木罕瞪著她,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心寒得就像是在戰場面對自家人屍首一樣。

  她回頭還是為了別人!

  「我沒有解藥。」赤木罕瞪著她,雙臂交握在胸前。

  溫都兒一聽,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那麼……哪裡有『彼岸花』的解藥?」

  「你的腦子在想什麼?那個戚無雙若是活下來,藺常風永遠不會把你放在心上!」

  溫都兒看著赤木罕的火眼,知道若他的眼神能化為真火,那她現在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她不懂他如果真的那麼在乎她,為何又能毫不在乎地侵略她的家族?總之她無法見到那樣的慘劇,所以她要離開,讓她及孩子能平靜的生活。

  「他沒把我放在心上又如何,我把他放在心上就好了。」溫都兒看著赤木罕,好似他對她早已不重要。「我現在只想快點替無雙找到解藥,好讓王爺寬心。你至少可以告訴我,『彼岸花』生長在何處,下次開花又是何時吧?你在西沙國是無所不能的,不是嗎?」

  赤木罕望著她臉上明顯的焦急,他臉色一沉,旋即一躍上馬。

  在溫都兒還沒弄清楚發生何事之前,赤木罕已經騎著駿馬朝著來時路狂奔而去。

  真的沒有「彼岸花」的解藥?溫都兒坐在地上,抱住偎到她腳邊的黑寶,恨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回到我身邊,一輩子當我的奴人,我就替你到駱蠻族那裡找到『彼岸花』的解藥!」林裡前方傳來他的大吼。

  溫都兒驀地抬頭,赤木罕與他的坐騎早已消失無蹤,只留他的話在林子裡不停地迴響著——

  「回到我身邊,一輩子當我的奴人,我就替你找到『彼岸花』的解藥……」

  藺常風與金羅公主成親五日後,金羅綾綾的病情已經由前幾日的狂亂,漸漸地穩定下來。

  為了讓她不在清醒時,忍受「逍遙丸」的煎熬,金羅國的御醫們開了藥方好讓她鎮日沉睡著。

  這樣的金羅綾綾還要休養幾日,等到毒性全褪之後,才能啟程返回秋豐國。

  只是,相對于金羅綾綾的日漸康復,戚無雙的病情卻是日益惡化。

  她一日比一日怕冷,連身上穿戴了最名貴的銀狐裘氈,仍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偏偏國境內有座大山,氣候原就嚴寒的金羅國,又在此時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

  這日在別院大廳裡,藺常風摟著戚無雙坐在熱炕上,九王爺藺玉、溫都兒、王伍和魯進都坐在下方座位裡。

  廳堂大門敞開著,裡頭燒了六個取暖用的銅盆,除了戚無雙之外所有人,全都熱得滿臉通紅,就連黑寶都逃到門口舔著雪花消消熱氣。

  「要你們去找赤木罕過來,為什麼至今仍是消息全無?」藺常風大聲斥喝著,聲音清亮傳遍整座別院。

  大廳外的庭院裡原就有些婢僕走動忙碌著,一聽到藺常風發火,個個都躲了起來,偷偷竊聽著。

  「赤木罕說他不見閒雜人等。」王伍說道。

  「我明日親自去見他,無雙這毒不能再拖了。」藺常風低頭看著懷裡又清瘦了許多、臉頰雙唇全都蒼白得像是用雪塑出來的人兒。

  他將大掌撫上她的面頰,感覺掌間熱氣在瞬間便被她的寒意化去,不免又是一陣心疼。

  溫都兒告訴過他們關於赤木罕的要求,但他們無權要求溫都兒為無雙做出這樣的犧牲,因此他只能維持原來計劃,希望善心神這幾日快些現身。否則,他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勢必得快點決定返回秋豐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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