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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真的沒事嗎?怎麼會在這裡?”楊淘看著病房,忍不住又問。

  “他走路到餐廳吃飯時,被一部酒駕車撞上,整個人飛了出去。醫生說痛個十天半個月免不了,但沒骨折沒斷手斷臂,是老天保佑。所以,他會沒事的。”

  “我會祈禱他平安無事的。”

  “希望他早點想起你來。”

  “謝謝你。”楊淘對他感激一笑。

  鈴鈴鈴。詹斯的手機響起,他按下接聽鍵。

  “喂。”

  “公事公辦,收起你的羅曼蒂克情懷。”向凱文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詹斯收起手機,摸了摸頭,只能佩服這傢伙的料事如神,於是,他臉色一整,向楊淘點頭後,轉身走回病房。

  楊淘站在原地,決定先去買咖啡飯盒補充能量,再回來作長期抗戰。因為她不相信池仲宇會不認得她。

  楊淘的長期抗戰計劃只持續了兩天。因為當她買完咖啡和便當回來後,就再也沒法子進人醫院了。

  她猜想是因為向凱文通知了醫院,她於是被列為危險名單,連進醫院的機會都沒有,一進大門就被請了出來。

  而她不可能真的以公佈池仲宇住院的消息,來換取和他碰面的機會啊。

  況且人一旦多了,她就更不可能接近池仲宇了。

  她把助理傳來的通聯紀錄轉寄了一份到池仲宇原本的手機裡,以為向凱文也許會看到。然而訊息一直顯示未讀,她只好埋伏在醫院試圖堵到向凱文。

  偏偏醫院出口有好幾個,她坐了一日一夜,久到她差點想在街頭幫人畫插畫賣藝,還是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偏偏手邊的案子又近截稿期,工讀生妹妹被案主催到快崩潰,頻頻詢問她回國的時間,加上臺灣這邊還有一個插畫家行動藝術車的企劃案,她一定得到場,所以,在日本待了兩天之後,很不情願地回臺灣。

  但在忙碌之餘,她總不停地想著不知道池仲宇是否已經出院回到臺灣了?她和池仲宇住在同一棟大樓,應該比較有機會碰面。

  她開始拿出那快蒙塵的十五樓鑰匙,頻頻上樓巡視——之前她覺得他家偶爾還是會有工作人員出入,她不喜歡別人對於他們的關係問東問西,因此極少上樓。

  但現在情況不同,她要抓緊每一個能在池仲宇面前露臉的機會。池仲宇如今這種狀況,正是最需要她陪在他身邊的時候。

  那傢伙總是表情淡淡、行事淡淡,被人稱讚是有禮紳士,但只有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紳士,那是他對很多事都沒有感覺。他只對他創作出來的演員世界有興趣,所以一旦進入演戲狀態,他就成了神,可以隨心所欲,所以他才能演得入木三分、演出那麼多令人讚歎的好作品。

  很多精品找他拍攝廣告,說是看上他獨特傲然氣質,事實上,那是他孤僻性格的展現。

  所以,她才份外珍惜他趴在浴室洗廁所、或是作菜時的樣貌,因為她知道那才是真實的他,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一面。

  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能在他(她)面前,連最黑暗的一面都能坦露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或許一輩子只能遇到一個,可她和池仲宇很幸運,他們遇到了彼此。

  每每想到此,楊淘就傷心到只想躲回家裡找溫暖。

  這天,她被媽媽喂飽後,便一臉蔫蔫地窩在沙發裡,連碗都懶得去洗,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叼著水果吃。

  “水果有那麼難吃嗎?”楊金生看著她的一臉失戀狀。

  楊淘看著爸爸,朝他挨近了一點。

  “爸,我記得你有個朋友得了老年癡呆症,把你們幾個認識四、五十年的朋友全都忘掉了,你那時的感覺是什麼?”

  “當然嘛是很難過。”

  “那你還會繼續跟他保持聯絡嗎?他根本都不認得你了。”她不想被當成狂熱粉絲或騷擾狂啊。

  “他不記得我,但我記得他。而且有時候他會說到以前的事,也會提到我,我們還是可以聊,他還是說得很開心。他開心,我就開心了。”身體已恢復健康,說話也愈來愈順暢與清楚的楊金生說。

  “爸,謝謝你。”她給了爸爸一個大擁抱,然後走到廚房洗碗去。

  是啊,池仲宇和她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

  之前有緣,是因為池仲宇找上門,現在就由她來主動接近吧,她相信池仲宇是需要她的,誰不需要朋友呢?重點是,如果他真的遺忘她了,她還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他們真的曾經非常要好,好到像男女朋友,只差沒親吻罷了……

  好吧,他們親吻過一次,而且很火熱。

  那如果他誤會他們的關係,認為他們不只是朋友的話——

  那很好!

  腦子這樣想,而她也瞬間紅了臉,想到所有其它後續的可能性,還發現自己居然很期待。

  該不會她潛意識裡已經覬覦池仲宇很久了吧?

  她對他手來腳去,由他照顧,真的不是存心要占他便宜的;但——他好像挺愛讓她佔便宜,那她當然要繼續便宜他啊。

  重點是,不論他現在記不記得她,如果他們原本就會契合的,早一點認識晚一點認識,或者關係有些許的改變,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差別……吧?

  池仲宇出院後,第一時間便說要回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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