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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宋隱兒看著他長的睫毛,覺得這個男人一定那邊有問題——人長得好看有型,口袋有錢,外加還是知名飯店的顧問;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會遭天妒的。

  「這是我衣櫥裡的冰片香味,可能染在衣服上頭了。」他揚眸說道。

  「冰片是什麼?」他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覺得像被吸入一片流沙,再也爬不起身。

  「是一種從龍腦香的樹脂提煉出來的中藥,又稱提神醒腦。」她用力深吸一口,突然發現那味道竟是從她頸間的香囊散發出來的。

  她皺著眉,不能置信地解開鏈子,把香囊湊到鼻子前聞。

  「太誇張了吧!我才穿了一下你的外套,香味就整個滲進去裡頭!」她揉揉鼻子,突然間不相信自己的嗅覺了,她把香囊塞到他的手裡,「你幫我聞聞看。」

  他看著那個香囊,感覺手在發燒,他握緊拳頭,把它湊到鼻尖——

  冰片香味悠悠地從香囊裡竄入他的呼吸。

  「怪了……香味越來越濃了。」宋隱兒用力深吸一口,看著他將香囊握在掌心裡攔在胸前。

  她的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他穿著金綠色圓領窄袖龍紋長袍,而香囊掛在他的衣服之下。

  宋隱兒驀地搖頭,腦海中的畫面頓時消失無蹤,但她全身的雞皮疙瘩沒退,她驀然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手握香囊,坐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突然間的驚慌失措。

  她握緊拳頭,轉開了眼,就怕腦子裡會跑出太多她沒有法子消化的事情。

  「我看到了一下東西……你穿著古裝……」她難受地扯著頭髮,不知道該怎麼具體形容那種感覺,嘴裡不停地嘀咕著。「天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他問。

  「我從沒想過那種事。」她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有昨晚那堆明明和她無關,卻又嚇得她差點屁滾尿流的畫面。

  「在我還沒看到那個鑾金團八棱銀奩前,我也不相信。」他說。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宋隱兒袋裡手機驚天動地地響起,她移開與他四目相接的視線,低頭看向電話——是她店裡的徒弟方媽打來的。

  「抱歉,我接一下電話。」她背過身,看著前方花團錦簇的迷宮花園,不自覺地走到陽光最炙熱的地方,希望可以曬暖她冰涼的全身。

  「師傅,我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國際漫遊很貴,我講快一點,我今天要去廚房備料時,發現我的廚房抹布被移動了位置,被拿去擦翻到的咖啡,我知道會做這種事得只有你哥哥,所以跑去找他……」

  「講重點。」宋隱兒聽到自己聲音微喘地問道。

  「結果,我偷聽你媽和你哥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拓跋司功,查到之前香港某本雜誌提過這個神秘餐飲富豪,說他之前任未婚妻還有女秘書都死于自殺,說他命硬會克死身邊女人。」方媽一口氣也沒喘地說完所有的話。

  宋隱兒背後一冷,聲音顫抖地問道:「我媽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飛去大陸之前,他們就知道了。」

  宋隱兒緊抓著手機,她的臉色刷地變成慘白,用力咽了幾口口水,試圖咽下喉嚨裡的哽咽——為了錢,媽媽和哥哥可以不顧她的生死到這種地步;他們至少可以提醒她凡事小心啊!

  「師傅,你不是要去那裡找拓跋司功嗎?凡事要小心啊!」方媽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你比我的家人對我還好。」宋隱兒喉頭哽咽地說道。

  「你對我們也很好啊!」方媽嘻嘻一笑,「好了,我掛電話了,再見喔!」

  「掰。」宋隱兒抓著手機,茫然地看著前方。

  「怎麼了?」他轉過她的身子,發現她全身冷的像冰。

  他皺眉脫下外套覆住她的身子,也順勢將她拉到身前。

  她抓過他的手,掰開他的掌心,拿回她的香囊掛回頸間,並牢牢地將它握在掌心裡——在那個家裡,一直只有外婆是真正關心她的。

  這事,她早該知道的,現在又何必為此難過呢?

  「怎麼了?」他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閃著水光的眸。

  宋隱兒看著他微蹙的眉心,知道這男人是關心她的,她突然覺得好疲憊,覺得他的胸膛看起來好值得依靠。

  「借我三秒鐘。」她往他懷裡站了一步,把小臉靠到他的胸膛上頭。

  「隨時歡迎。」他擁住她輕顫的身子,將下顎靠在她的頭頂。

  宋隱兒一手攔在他的衣襟處,直覺想去握住某樣東西,但是手掌握了個空。

  她擰了一下眉,只得揪住他的衣領。

  他低頭看著她皺眉,揪他衣服的模樣,他輕笑出聲。

  「你這模樣像是要找人算賬一樣。」他說。

  「我比較像找另一個男人算賬。」她咕噥一聲,突然後退一步,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問你,你認識一個叫拓跋司功的男人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有錢人通常都認識有錢人。」她又想揪他衣領、「你究竟認不認識?」

  「很熟。」拓跋司功淡淡說道。

  他還不想對她表白身份,因為想知道除去『拓跋司功』這個名字之外,她對他的真實反映會是什麼,就像他當初來此處工作時,他也讓所有人以為他不會說中文,因而搶得先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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