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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他長得像混血兒,擁有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樑,而那雙黝黑的眸子正定定地看著她——

  像是已經等了她幾百年一般執著。

  一陣心酸湧上宋銀兒的喉頭,她頭暈目眩,整個人陷入驚慌之中,轉身就想要逃走——

  「不許走。」男子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與他對望。

  宋隱兒緊握拳頭,心痛得像有把火在焚燒一樣。

  她慕然低下頭,根本無法與之對望,只能拚命深呼吸,好讓自己不要顫抖得像見鬼了一樣。

  沒事了,一切只是巧合!她的情緒實在太可笑。

  宋隱兒告訴自己,開始找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她揚眸瞄著身前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看來貴到嚇死人的黑色西裝,帶著一股時尚打扮也無法掩飾的霸氣,看來就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更別提他那雙扣在她腰間始終不鬆開的大掌——

  他們才「初次」見面耶,這樣算是「性騷擾」吧?

  可她心臟是在怦怦亂跳個什麼勁啊!腰間被他大掌握住的地方,正像火一樣地燃燒著……

  「為什麼不說話?」他啞聲問道,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因為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扯開你這雙手,放開!」宋隱兒仰起小臉狠瞪著他,可一對上他的黑眸,心臟又被狠擰了一下。

  看著她鼓起腮幫子的冒火樣,他胸口慕地一窒,目光更不願離開她的臉孔。

  只是,因為不想給她留下壞印象,所以他強迫自己鬆開手。

  他的大掌才離開,宋隱兒便咬了下唇,覺得有點後悔。

  媽的,她莫非是在發情期,不然怎麼會想把他的手給拉回來?宋隱兒心裡很恐慌,清楚地察覺到這人對她有非常奇怪的影響力。

  她瞄了一眼出口,拚命祈禱著小羅快點回來。

  「你以前見過這個鎏金八棱銀奩?」他移動了下身子,完全擋住出口。

  「沒。」她大步往前走了一步,硬是要他讓出一條路。

  見鬼了,他沒事長這麼高幹嘛?穿了高跟鞋的她,高度居然只及他的肩膀。

  「但是,你剛才看到照片的表情很激動。」他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存心不讓人離開。

  他嘴角一揚,目光看著她嬌俏小臉上的生動表情。

  他含笑目光讓她耳朵一紅,卻也讓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該死的,我不該說『屁』。」她懊惱地跺腳,掛在項間的香囊也隨之跳動了下。

  他看著那個香囊,腦子有片刻的暈眩。

  「這是什麼?」他驀地出手握住那個香囊。

  他微冷的手掌輕觸著她的鎖骨,宋隱兒猛打了幾個哆嗦,卻弄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冷,還是對他很有感覺。

  「這是我外婆留給我的傳家寶。」宋隱兒力持鎮定地睜著一雙火眸狠瞪著他。「還有,你如果再敢這麼隨便碰人家的話,我就要請酒店的人過來處理了。」

  「我對你不是隨便,而是情不自禁。」他撫著她的臉頰,俯低身子更加靠近她的臉龐。

  「所有變態殺人魔都說這一套。」

  宋隱兒冷哼一聲,抓下他的手;但他的指尖卻順著她掌心一滑,輕易地將兩人的手變成十指交扣的狀況。

  他牢牢一握,她整個人驀地一震。

  「你不覺得這個香囊和牆上的鎏金八棱銀奩,是註定要在一起的嗎?」他低語著,眼裡火焰如果能傷人,早將她燒成灰燼,吞入身子裡合而為一。

  宋隱兒手握香囊,目光再次停在那張照片上。

  她的腦門熱烘烘的脹熱著,一個畫面突然閃過她的腦海——

  「她」嘴裡嘔著血,手裡緊抓著香囊,斷了氣……

  「不!」宋隱兒沒法子控制自己的情緒,她雙手一推,趁他不注意時,飛快地沖出了包廂。

  她沖下樓梯,沖過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穿過一群對她側目的人,她推開一扇距離她最近的一個陽臺門,跑出屋外。

  她抓著陽臺欄杆,全身不停地發抖,眼淚像斷線珍珠一樣地拚命往下掉。

  她睜大眼,用力地深呼吸,不許自己太激動。

  「你哭什麼哭,不過就是腦中閃過一個畫面而已,可能是哪一部連續劇的場景突然跑出來而已!」她絮叨碎念著自己,努力地想讓自己鎮定,只是——

  「她」的死相一直在她的腦中盤桓,她胸口的那個血洞……

  「不許再想了!假的、假的,那全都是假的!」宋隱兒抱著頭大叫出聲。

  身後的陽臺門被推開,她驀地回頭。

  羅倫拿著一件黑色風衣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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