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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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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鬼,否則怎麼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宋隱兒心下一驚,感覺有股寒意從男子冰涼掌間直竄她的心頭,她身子不由自主地發抖,卻力持鎮定地說道:「我昨日才過生日,你可以放手了吧?我好心救你,結果你卻恩將仇報,緊抓著我不放,你這種舉動還算是人嗎?」 「誰告訴你我是人的?」男子俯低臉龐逼近她,銀牙一閃。 宋隱兒倒抽了口氣,看著他那對沒有一點人味的雙眸,她牙齒開始打顫,張口就要喊人。 「救……」 男人在同時吻住她的唇兒。 宋隱兒一驚,方才聞到的血腥味,此時真實地在她唇間飄散開。她開始顫抖,因為一股冷意正從他的唇間開始沿著她的喉嚨往下攀探。 男子從她的唇間汲取著她的恐懼,像溺水之人攀附著她溫暖的氣息,只想奪取得更多來彌補他方才因為救人而失去的元氣。 她見鬼……鬼鬼……了……宋隱兒頭皮發麻,一時之間嚇到說不出話來。 他一定是要把長舌頭伸到她的肚子裡,然後把她的五臟六腑全都吸出來吃掉。 「救……命……」她劇烈地掙扎,雙拳雙腳開始拚了命地狠踢亂踹。 他睜開眼看見她臉上的恐懼,心臟像被人狠揍了一拳,高大身軀驀地晃動了一下,箝住她手臂的大掌也在瞬間鬆開。 他的體內果然流著魔族血液,所以才會想乘人之危奪取她的精氣…… 「你不是人!」她用力地推開他。 「滾!」他粗聲說道,深吸了口氣以咽下喉間那股又要往外沖出的血氣。 宋隱兒跳回原來位置,狠狠瞪他一眼後,拎起燈籠,三步並成兩步地離開。 真邪門!這男人怎麼會知道她的生辰?還有,他如果真是惡鬼,又怎麼會饒她一命,應該一張口就把她吞了吧…… 只是那男人就算不是惡鬼,也是個輕薄人的登徒子!都怪她沒事幹麼多事。 宋隱兒一手狠狠擦著嘴,驀地打了個寒顫,拔腿開始往前狂跑,邊跑嘴裡還不忘不乾不淨地說道—— 「他姥姥地……老娘鐵定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明天再去廟裡拜拜,求他十個、八個平安符,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近身!」 稍後,神色稍定的宋隱兒坐在舞坊的後院長凳上,和三年前被賣到此處的兒時好友李玉娘說著話。 「你方才一定是見鬼了。」李玉娘從懷裡掏出一隻平安符塞到宋隱兒手裡。「先把這個戴上,保你百鬼不侵。」 「這是你娘求給你的……」宋隱兒搖頭拒絕。 「我娘賣了我後,沒來看過我一回,倒是你三番兩次來看我,我這平安符不給你給誰?」李玉娘苦笑地說道。 「別提那些事了,吃塊白糕吧!」宋隱兒把最後一塊白糕放到好友手邊,同時壓低聲音跟她說著自己過陣子的計劃。 李玉娘眼睛睜得奇大,一口白糕差點吞不下去。胡亂咽下平時總捨不得吞下的細緻白糕,她壓低聲音問道:「你真的要假裝嫁給拓跋家,然後帶著你娘從西夏逃回來?」 「當然,這是我逃離的唯一機會。拓跋家給了我爹一些銀兩,要他找人護送我們過去。我爹不可能花大錢在我身上,鐵定是隨便找個人隨行,這樣正好讓我有機會逃走。」宋隱兒輕聲回復道。 「你不怕被抓回來?」 「老娘怕什麼!最多就是賠上一條命!」宋隱兒豪氣萬丈地一拍胸,依然壓低聲音道:「況且,我爹絕對猜不到我竟敢帶著我娘逃走。還有啊,我師父也幫了我一把,他藉口說要慶祝我出閣,所以要辦一場大宴。光是一道『羊頭簽』,就要用上羊頭十個、蔥齏五碟、鮮蔥五斤,這可是尋常家庭半年家用……」 「這和那有什麼關係?」李玉娘不解地眨著眼。 「當然有關係。就算拓跋家給了不少聘禮,可這場大宴一辦,家中銀兩鐵定告罄,更不可能找像樣的人護送我們母女到西夏。」宋隱兒嬌俏眉眼熠熠生光,小小臉龐上盡是神氣。 「萬一拓跋家追到你們,怎麼辦?」李玉娘擔心地握著她的手。 宋隱兒回握好友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傻玉娘,我就是算准那群西夏蠻子連我和我娘的長相都沒看過,怎麼找啊!」 「你真有勇氣。」李玉娘一臉佩服地看著個兒小小、模樣漂亮水淨,但一對大眼卻充滿無限生氣的好友。 「我不厲害。倒是你……」宋隱兒鼻尖頓時一酸。「學得舞藝之後,挑個會照顧你的人……」 「我被賣進舞坊,有些事就由不得我了。」李玉娘拉著她的手,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你就這麼走了,我們不知何時才可能再相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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