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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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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奇朝好友衛洋平、雷傑瞥去一眼,讓他們兩人過來緩和一下氣氛。不料,這兩位還未上場,謝綺興奮的大眼已經直逼到他的面前: 「好像教父的場景喔!對嘛,黑社會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謝綺激動地捉著他的手臂,忙碌的目光忙著檢視黑社會的排場,甚至沒空分神多瞄目瞪口呆的新郎一眼。 白奇瞪著她裝點精美的臉龐上所散發出的雀躍,俊容的擔心焦慮全數變為兇神惡煞的魔性眼神。她的反應就不能正常一些嗎? 「你想我能不能穿著婚紗和他們合照?」掛著一隻簡單銀戒的小手,討好地偎入厚實的大掌中搖晃了一下。 求求你嘛。 「想都別想。」比寒流更凍冷的低喝聲,足以僵壞閒雜人等。 謝綺一楞,仰頭卻見一尊生氣的石雕,那兩丸深黑的眼正睥睨著她。 她眨了兩下今日被染上海藍睫毛膏的長睫毛,揚起那修飾過的晶瑩粉唇,試探地朝丈夫一笑。 石雕國王的唇動了一下。 「生氣了?」戳了下他的腰,滿意地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動了下。 「是誰要我遠離運海幫?」他說話聲調平靜而緩慢。也許太緩慢了些,所以她清楚地知道他正在生氣。 「來者是客,你老闆著一張臉,讓我很沒安全感。」她扁著嘴,像個鬧彆扭的孩子一般。 「沒安全感?你該清楚我的個性。」他皺了眉。 「你這種冷面模樣反而招蜂引蝶。」她不滿地環視周遭,果不其然看到許多欣賞的目光。 「你想找人拍照的舉動,才會替你自己惹來大麻煩。」他壓平嘴角不悅的角度,放慢說話的速度。 「婚禮有點無聊嘛!沒有爆破場景,還拉炮都扯得整齊有致。而我整天都在化妝補妝,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為了禮服漂亮,而不去公證結婚。」謝綺一手握著他的手臂,一手扳過他的臉龐叨叨說完後,忍不住撫平他額間的皺紋:「他不會在這裡大開殺戒的。」 「你如何知道?」 「你這裡的傷應該比我還清楚。你當時要離開運海幫時,他的槍曾經瞄準過你。」 「那一次沒存心殺死你,我不認為他還會再下第二次的殺手。」 「你的世界裡好人太多。」他只是這樣回答她的問題。王耀隆可以溫和如父,亦可以冷漠如酷吏。 和王耀隆在一次口角衝突中,他發現自己只是一具任人操縱的木偶。 借刀殺人更是王耀隆慣用的招式。王子揚不由人控制,便操制別人毀了他。 「你也不算太壞啊!至少你還發了帖子給了曾經拉他一把的人。」謝綺才說完,立刻感到身邊的他身子猛然一震。 王耀隆來了! 謝綺主動地握住白奇的手,緊張雖然只是嘴裡說說罷了,那握緊著他的手也感染了他的不安。 「沒派人擋在門口?不怕我髒汙了你的新婚之日。」王耀隆眼鏡上迎著大燈,鏡面下的眼荏厲地閃在眼中。 「你是一手栽培我的人。」白奇迎視著他,攬著她換到一處較不顯眼的角落。 「我栽培的成就還真是驚人,栽培你反咬我一口!」王耀隆沒有看謝綺一眼,女人構不上「人」的地位。 「這樣的成就夠了。殺戮了這麼多年,我們的財富是踩在別人的血肉而來的。」 後來,血是濺不到自己的手了,那些陰魂便只出現在夢中。 「婦人之仁。你是如何壯大運海幫的,不用我告之吧!」王耀隆的眼與白奇對峙而上,沒人先移開視線。 「您的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蓬華生輝。」謝綺笑盈盈地伸手到王耀隆面前揮了揮,不讓人忽視她的存在。「您今天的氣勢比白奇還像大哥,運海幫還是您收回管理最為妥當。白奇這傢伙無才無德,唯一能勝任的事就是管管小飯店,罵罵我這個老婆。況且,他為了離開運海幫已經挨過你一槍。」她不會忘記自己當初被嚇到魂飛魄散的情形。 「挨了一槍,只是警告。一級幹部都得自殘半條命才走得出運海幫,他身為幫主,想離開只有一條路。」火炬般的厲眼射向白奇。這些話,他比誰都清楚。 「我一直想將運海幫轉型,為什麼你不願意接受現有的正常。」白奇攬住她冰涼的細肩,不讓她獨自不安。謝綺在年少失去雙親的痛,讓她較常人更恐懼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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