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身不由己 >


  白奇朝好友衛洋平、雷傑瞥去一眼,讓他們兩人過來緩和一下氣氛。不料,這兩位還未上場,謝綺興奮的大眼已經直逼到他的面前:

  “好像教父的場景喔!對嘛,黑社會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謝綺激動地捉著他的手臂,忙碌的目光忙著檢視黑社會的排場,甚至沒空分神多瞄目瞪口呆的新郎一眼。

  白奇瞪著她裝點精美的臉龐上所散發出的雀躍,俊容的擔心焦慮全數變為兇神惡煞的魔性眼神。她的反應就不能正常一些嗎?

  “你想我能不能穿著婚紗和他們合照?”掛著一隻簡單銀戒的小手,討好地偎入厚實的大掌中搖晃了一下。

  求求你嘛。

  “想都別想。”比寒流更凍冷的低喝聲,足以僵壞閒雜人等。

  謝綺一楞,仰頭卻見一尊生氣的石雕,那兩丸深黑的眼正睥睨著她。

  她眨了兩下今日被染上海藍睫毛膏的長睫毛,揚起那修飾過的晶瑩粉唇,試探地朝丈夫一笑。

  石雕國王的唇動了一下。

  “生氣了?”戳了下他的腰,滿意地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動了下。

  “是誰要我遠離運海幫?”他說話聲調平靜而緩慢。也許太緩慢了些,所以她清楚地知道他正在生氣。

  “來者是客,你老闆著一張臉,讓我很沒安全感。”她扁著嘴,像個鬧彆扭的孩子一般。

  “沒安全感?你該清楚我的個性。”他皺了眉。

  “你這種冷面模樣反而招蜂引蝶。”她不滿地環視周遭,果不其然看到許多欣賞的目光。

  “你想找人拍照的舉動,才會替你自己惹來大麻煩。”他壓平嘴角不悅的角度,放慢說話的速度。

  “婚禮有點無聊嘛!沒有爆破場景,還拉炮都扯得整齊有致。而我整天都在化妝補妝,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為了禮服漂亮,而不去公證結婚。”謝綺一手握著他的手臂,一手扳過他的臉龐叨叨說完後,忍不住撫平他額間的皺紋:“他不會在這裡大開殺戒的。”

  “你如何知道?”

  “你這裡的傷應該比我還清楚。你當時要離開運海幫時,他的槍曾經瞄準過你。”

  “那一次沒存心殺死你,我不認為他還會再下第二次的殺手。”

  “你的世界裡好人太多。”他只是這樣回答她的問題。王耀隆可以溫和如父,亦可以冷漠如酷吏。

  和王耀隆在一次口角衝突中,他發現自己只是一具任人操縱的木偶。

  借刀殺人更是王耀隆慣用的招式。王子揚不由人控制,便操制別人毀了他。

  “你也不算太壞啊!至少你還發了帖子給了曾經拉他一把的人。”謝綺才說完,立刻感到身邊的他身子猛然一震。

  王耀隆來了!

  謝綺主動地握住白奇的手,緊張雖然只是嘴裡說說罷了,那握緊著他的手也感染了他的不安。

  “沒派人擋在門口?不怕我髒汙了你的新婚之日。”王耀隆眼鏡上迎著大燈,鏡面下的眼荏厲地閃在眼中。

  “你是一手栽培我的人。”白奇迎視著他,攬著她換到一處較不顯眼的角落。

  “我栽培的成就還真是驚人,栽培你反咬我一口!”王耀隆沒有看謝綺一眼,女人構不上“人”的地位。

  “這樣的成就夠了。殺戮了這麼多年,我們的財富是踩在別人的血肉而來的。”

  後來,血是濺不到自己的手了,那些陰魂便只出現在夢中。

  “婦人之仁。你是如何壯大運海幫的,不用我告之吧!”王耀隆的眼與白奇對峙而上,沒人先移開視線。

  “您的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蓬華生輝。”謝綺笑盈盈地伸手到王耀隆面前揮了揮,不讓人忽視她的存在。“您今天的氣勢比白奇還像大哥,運海幫還是您收回管理最為妥當。白奇這傢伙無才無德,唯一能勝任的事就是管管小飯店,罵罵我這個老婆。況且,他為了離開運海幫已經挨過你一槍。”她不會忘記自己當初被嚇到魂飛魄散的情形。

  “挨了一槍,只是警告。一級幹部都得自殘半條命才走得出運海幫,他身為幫主,想離開只有一條路。”火炬般的厲眼射向白奇。這些話,他比誰都清楚。

  “我一直想將運海幫轉型,為什麼你不願意接受現有的正常。”白奇攬住她冰涼的細肩,不讓她獨自不安。謝綺在年少失去雙親的痛,讓她較常人更恐懼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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