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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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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在大家的驚愕間,柳子容抽回手到身後藏握。 「欹雲的醫術可非等閒。」李伯驎笑著握起柳子容的手腕。「而你也的確蒼白了些,讓她瞧瞧。」 「不。」她突然站起身想逃脫,然而會卒地起立卻讓她頭腦暈眩,身子不聽使喚她又癱了下去。 李伯驎即刻擁她入懷,手勁溫柔,眼神卻十分銳厲。「欹雲,過來替她把脈。」 「不要這樣。我沒事的,只是累了點而已,真的。」柳子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著急地把手部縮入了衣袍之間,不肯伸出。現在的身子怎能讓人診斷脈象呢?一旦被診斷出真相,她十日後如何至東市的「滿福樓」找曲步瀛呢?「我不要把脈。」 「身子都站不穩了,還任是任性。」李伯驎變了臉色,硬是扯住她的手腕。 「大哥,別勉強她了,我帶她去休息吧。」李欹雲接住大哥的手,慧黠的眼向大哥做了個暗示。 「不用了,我帶她回房,待會送些飯食和參湯過來讓她補補氣。」沒有避諱弟、妹在場,李伯驎抱起了那發冷的身子。 「柳姑娘住哪間廂房?我請人多送個暖爐過去。」李欹雲微笑地輕點著頭,笑卻在望見一旁李仲麾那堅定的眼神時,漸漸消失。「我先去打理一下。」她轉身想走。 「不必了打理了。她住我房間。」李伯驎轉身離去。 「看來大哥終於找到了他在意的女子了。」李欹雲勉強地說著。「我去廚房交代一下。」 「為什麼找龍沐勳?」李仲麾高大的身子擋住她的前方,阻了去路。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找他有何不妥嗎?我相信他絕對有足夠的處理能力。」 「他四處留情,你還替他說話!」他一吼,搖晃著她的肩。「他不夠格得到你!皇上昏了頭……」 李欹雲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你想被砍頭嗎?啊!」他灼熱的唇在她的掌心印上了痕跡。 捉住她的手,不許她縮回,他炯炯的眼注視著她盈滿無奈的眼。「別跟了他。」 「不跟他?也會是另一人。你是我的二哥啊!這一輩子都是。放手讓我走吧。」 在他乍然鬆開的面容之中,她不敢再回頭,因為沒有勇氣凝看他眼中的灼熱、更怕心中的情感狂奔而出啊! 「還累嗎?」李伯驎半側著身,摟著柳子容在床榻上。 怕他又要自己讓李欹雲把脈,只得抬起愈來愈沉重的眼皮,對他一笑。「用了餐後,好些了。」頭頂上瞬間一松,他已鬆開了她的髮髻。 「若非盤起成髻,別人還以為我將道觀內的小尼姑綁回家中了。」以指梳理著她淡淡芳香的發,卷起她稍過肩的發梢把玩著,觀察著她。 她靠在他的肩胛上,感受他輕拂她背部的溫柔,伸手遮住了唇邊一個呵欠,感覺愈來愈容易疲累。「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口齒有些睡意的迷迷糊糊。 「明天再說吧,現在好好休息。」將她的身子移到被褥之間,憐惜地看她孩子氣地抱住他的手臂。 「不行……」她揉者臉頰在他的臂上,長長的睫毛已垂閉。「……我要去……十四那日要去東市。不能忘記……」 十四日去東市?為什麼如此堅持?他懷疑地盯著她慢慢沉入睡夢的臉龐。她有什麼秘密?莫非她欺騙他——她未婚夫實際上已在東市!所以,她不願讓他碰她、不願有他的子嗣! 妒火燒紅了心,他一拳捶向桌幾,震落了幾面上的人參茶,砰地碎落一地。 她只是喃喃地吐了句無意義的呢喃,抱住他的手臂沒有張開眼。 李欹雲放入參茶間的安眠藥草該是發作了。 盯著她無瑕的睡容,在猜測她複雜心思之際,卻仍是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怕驚醒了她。 「你可以進來了。」他對著門外說道。 李欹雲推開了門,提著一盒醫具輕輕地走了進來。「她睡熟了嗎?」 「一整碗參湯都喝完了,早該睡熟了。」李伯驎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柳子容。 「她美麗得不似凡間人。」她坐到柳子容的身邊,卻看著李伯驎。「我何時可以稱她為大嫂?」 「等她的心完全屬於我的那一天。」他苦澀地笑了笑。 「身子呢?已屬於你了嗎?」李欹雲直接地問道。「她不願讓我把脈,也許是因為有了身孕。」 李伯驎瞪著李歌雲,萬萬沒想到單純的妹子會問這樣的問題,也沒想到她給他這樣一個答案。 身孕?他和子容的孩子。 「別笑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李歌雲搖搖頭抿著唇笑,握起了柳子容的手臂。 在李欹雲把脈之際,他細細端詳著柳子容的眉、柳子容的眼……這張令他此生不倦的容顏、這個系著他所有感情的女子啊!她款款的柔情、無微不至的關心﹐早已鎖住了他今生的眷戀。 該是定下來了,他需要一份歸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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