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蘋果的俘虜 | 上頁 下頁
七十六


  “可以。”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請問雷先生和司機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我們來的時候,雷先生和司機都昏迷了,目前兩人都送急救,現在應該快到醫院了。”辛曉白問了醫院名稱,抓起手機就坐上江文凱的車直奔醫院。

  她坐在副座裡,按下了那個她換了電話後雖然不曾輸入其中,卻從沒忘記過的電話號拜託,讓雷天宇現在人在國內,讓他接電話吧。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

  “雷天宇,你哪位?”雷天宇冷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辛曉白一聽這聲音,心揪成一團,淚水驀地流出眼眶,但她力持鎮定地說道:“我是辛曉白……”

  辛曉白坐在醫院加護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待著最新消息。

  司機斷了一根肋骨,雷國東則是左腿骨折兼以有輕微腦震盪情況,加上年紀大了,目前還在昏迷中。

  每次從醫生那裡知道最新狀況後,她就會打電話告訴雷天宇。

  除此之外,辛曉白什麼也沒多說,因為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

  她趁著等待空檔,打了通電話拜託保母替她照顧兒子過夜,雖然擔心鳴鳴一夜沒看到她會哭鬧,但她此時更擔心仍在昏迷的雷爺爺。

  “你先喝杯咖啡吧。”

  辛曉白抱著劇痛的頭,看向端著咖啡朝她走來的江文凱。

  “謝謝。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民宿有客人,又有預約導覽,還有人會來收菜款,結算到上個月底為止……”她喃喃自語著明天的行程。

  “你還是沒打算跟雷天宇說他有了個孩子嗎?”江文凱打斷她的話,直截了當地問她抿了下唇,沒回答,因為不想去思考回答之後的一連串問題。

  “看來是不打算了。”江文凱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把咖啡遞到她的手裡。她捧著咖啡,不顧燙口地啜了幾口。咖啡的苦味、香味提振了一些精神,她看著江文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你打算讓雷老先生知道雷鳴的事情嗎?”江文凱問。

  辛曉白的手一震,咖啡濺出一些燙了手。她把手放到唇邊,吮了一下後,低聲說道:“還是要麻煩你繼續替我保密……”

  “如果說了你會離開,那我會替你保密。但是,你確定這樣是最好的方式嗎?”江文凱說道。

  “我只知道我做不出來破壞別人家庭的事。”她一口氣灌掉了半杯咖啡,卻驀打了個寒顫。

  “那你要搬離開這裡嗎?”江文凱問。

  “搬走了不就顯得我心裡有鬼嗎?爺爺以為我結婚了。”她輕聲說道。

  “我不介意你弄假成真。”江文凱站到她面前,彎身握住她的肩膀,凝視著她的眼睛。

  辛曉白看著他和煦的眼神,她拉下他的手,緊緊地一握,啞聲說道:“我不能那樣對你,不公平。”

  “你連假裝都不會嗎?”江文凱苦笑地揉揉她的頭髮說道:“只要假裝喜歡我,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好老公。”

  “我喜歡你,但你值得一個愛你的。”辛曉白認真地說道。

  江文凱歎了口氣,手依然停在她的頭上,可當他的目光向她的身後時,他的身子突然一僵,壓低聲音說道:“你愛的來了。”辛曉白嚇到不敢動彈,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害怕到連手心都在冒汗,卻還是不敢回頭,直到一陣清冷的薄荷松木味道從她身邊拂過。

  雷天宇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穿著墨黑色風衣,更削瘦的臉龐突顯了他貴族顴骨、深邃眼窩,以及他可以把人直接釘死在原地的冷冽目光。

  辛曉白與他四目相觸。

  他冷劍般的目光一怔,變得更深沉,沉到像漩渦一樣地將她的注視全數捲入。

  辛曉白忘了她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由他打量著。

  雷天宇寒冰般的黑眸裡閃過太多情感,可臉上卻仍掛著一貫漠然,只是視線沒有片刻離開過她。

  她不自覺地捂著胸口,覺得胸口窒悶到像要爆炸一樣。

  “爺爺現在還沒有新的動靜……”辛曉白勉強自己開口,聲音顫抖到連她自己都不忍心聽。

  “我知道。我來的路上已經跟這裡的院長聯絡了,只要情況允許,就會馬上幫爺爺轉到我們熟悉的醫院,好方便照顧。”雷天宇說道。

  是啊,她怎麼忘了財大勢大的雷家有很多資源,她怎麼忘了他們之間依然存在著楚河漢界啊。

  “雷先生,好久不見了。”江文凱像個丈夫一樣地打斷了他們的相互凝視。雷天宇轉過頭,在看到江文凱的瞬間,臉上有著片刻的錯愕。

  方才他一進到這裡,就只看到了她的背影,旁邊的人他真是一點都沒注意。

  “這麼巧,你不是回去發展家裡事業了嗎?”雷天宇伸手和江文凱握了下手。

  “是啊,今天雷老先生就是到我們那裡來探望我們的,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江文凱說道。

  “你們?”雷天宇如劍的目光驀刺向辛曉白。

  辛曉白被看得瑟縮了下身子,連忙垂下視線。

  “是的。”江文凱一手擱上了辛曉白的肩膀。“我們結婚了。”雷天宇臉上的嚴厲在瞬間崩盤,他額上青筋因為齒顎的用力而暴突著。

  “你——結婚了?””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狠狠瞪著她。

  辛曉白看著他,努力用最不心虛的語氣說道:“是,我們在山上遇到,所以在一起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雷天宇此時的臉色,像是憤怒、像是悲傷、像是怨恨到想毀滅一切。總之她看得心痛,只好別過頭用力地呼吸。

  雷天宇置於身側的拳頭握得死緊,但他眼色愈冷、臉色也益發地變得漠然,如同戴上一張面具似的。

  “接下來不會是要告訴我,連孩子都有了吧。”雷天宇冷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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