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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我泅泳比划船快,船隻是在我倦累時,好讓我有個打盹之處罷了。不過,饅頭乾糧得多帶些就是了。泅泳後,我容易肚餓。”

  諸葛小雨一面喃喃自語,一面自櫃子取了外袍,再取了張防水油紙包住。隨即抱著紙包,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李十七及鄧九緊跟在後,一臉不放心。

  明知道諸葛小雨平日力拔山河,支手可拾男子之壯舉,確實是全船最有資格去搭救將軍之人,但她總是個女的,甚且還是將軍夫人哪!

  “你才剛吃瞭解藥,需要多休息,還是甭去吧。”鄧九和李十七乾脆擋在艙門口,不許人離開。

  諸葛小雨充耳未聞地以左手拎起李十七、右手拎起鄧九。

  “還是不成啊!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將軍回船責怪起來,我們就算有十顆頭都不夠砍啊!”李十七哇哇大叫著。

  “你們擋不住我的。”諸葛小雨彎身運氣一推,鄧九、李十七兩人頓時便被擋到十萬八千里外。

  鄧九、李十七互看了一眼後,李十七先開口歎氣說道:“不如你先把我們摔到角落,我們才好報告將軍說我們無力阻止你。”

  “好!”諸葛小雨也下囉嗦,馬上舉起李十七身子,往榻邊一扔。

  但她急著要離開,根本忘了收斂力道這回事,只見李十七身子在空中畫了個圓之後,“砰”地一聲重落子地上。

  “噯喲喂啊!”李十七慘叫一聲,但覺老命去了半條,眼淚鼻涕全被摔了出來。

  諸葛小雨一心掛念著要救楚狂人,也沒心去多顧慮別人。她轉身走向鄧九,伸手便要抓人。

  “我……自個兒昏過去就好。”鄧九雙膝一軟,咚地倒在地上,臉色倒是慘白得相當逼真。

  諸葛小雨一看兩個人都昏了,她腳跟一提,頭也不回地便走出艙門。

  就算豁出她這條小命,她也要救回將軍!

  話說,楚狂人才跨上對方小舟,灰袍老人便給了他半顆解藥。

  楚狂人吞了藥,也不說話,只是盤腿坐著,望著前方藍綠色清澈海域。

  他沒試圖和這兩名老人比出高下,畢竟有毒在身,他占不了便宜。

  楚狂人靜默地坐著,趁著兩名老人不注意時,將師父給的那柄烏鋼薄刃由長靴處換至了手腕。

  “我們島主可比你船上那個不男不女的小丫頭來得識大體許多,她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白髮老人悶得慌,便閒扯起話來。

  “幹我屁事!”楚狂人瞪去一眼,臉色又冷又倔。

  “說得好!”白髮老人不怒反笑,嘻嘻哈哈地拍著手。“再多罵一些!島上那些傢伙全都吭不出一句屁話來,我整整無聊五年了。”

  楚狂人瞥他一眼,根本懶得搭理。

  “無趣!”白髮老人板了張臭臉,隨手抓起長櫓快速地劃動,小舟便飛也似地在海上飛馳著。

  不一會兒的工夫,繞過幾處渦流之後,三人便到了島上。

  楚狂人一路走著走著,也不忘以袖間烏刀削下些許衣料,不著痕跡地落在土地之上,再以砂上一撥以固定那些衣料。

  若他要逃跑,總是得知道小舟停於何處吧。

  島上幾排瓦房屋宅,林蔭處處,雖比下上京內街道熱鬧,倒也頗有村宅氣概。

  楚狂人被送進一處深手不見五指的屋宅裡,灰袍老翁要他待到島主和他談完之後,才能給予另外半顆解藥。

  楚狂人除了相信之外,也別無他法了。這兩位老者雖然言行不同于常人,但清亮雙眼看來卻是絕非惡類。

  他背倚著牆,正調勻著呼息之際,鼻尖卻突然聞到一股淡然草香。

  他原不以為意,繼續閉目養神,不過便在幾次吸息之後,他全身氣力竟一點一滴地流失了。

  “可惡!”

  這草香該是軟筋散的異香,沒有武功的人聞了只會想睡,身上有武藝之人,則會功力受制,變得與尋常人無甚異處。

  他們使出這種卑鄙手段,莫非是想強押著他與島主成親?

  楚狂人咬緊牙根,盤腿調息,努力不讓功力喪失得太快。

  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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