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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楚狂人起身,漠然地看著鄧九與李十七。

  「諸葛小雨為我師父之子,這事你們都知情。諸葛小雨年紀尚輕,因為思念雙親,因而將我當成父親握著手落淚入睡。偶然被你們看見這事,還以為我與諸葛小雨有曖昧之舉,從此各人心裡便天下大亂了起來。對嗎?」楚狂人找了個足以服眾之說法,簡單地解說了一回。

  士兵們全都噤聲站在原地,沒人敢吭上一聲。

  「天地為鑒,我楚狂人若與諸葛小雨有任何不容於世間之感情,便教我死無葬身之地。」他和諸葛小雨可是指腹為婚之男女,又非什麼禁忌之愛,他這話可沒扯謊。

  眾人一聽將軍竟連這種重話都說出口了,個個全都低頭不語了。

  「有誰尚有異議?」楚狂人問。

  他側頭一看諸葛小雨蹙著眉,顯然對於他的說法甚有疑惑,便先開口堵了她的嘴,以免她扯他後腿。

  「諸葛小雨,你給我閉嘴。關於你私自違令上船這事,我還沒跟你算賬!」楚狂人粗聲一喝,這才讓諸葛小雨摸著鼻子,退到船艙邊站著。

  「除了李十七、鄧九之外,其餘方才一旁訕笑之人,每日加做刺槍百回,懲戒你們毫無同袍情誼,放任強者欺負弱勢。有誰不服嗎?」楚狂人凜聲問道。

  「沒有!」

  「李十七、鄧九,你們兩人之後便在海龜島下船,兵籍就此去除。下船之前,拘提於船上牢籠,你們可有異議?」他治軍向來嚴厲,無法規守戒律者,自然一律逐出軍團。

  「將軍,饒命啊!您把咱們關在牢籠十天半個月都不打緊,就是別除了咱的兵籍啊!」

  「我家中尚有妻子啊……」

  李十七、鄧九身子一彎,咚咚咚地磕起響頭來。

  時機不好,京城之外處處路有餓死骨,狂島卻是個例外。

  在將軍麾下,士兵不但衣食無虞,甚且一年三節禮金,從沒短少過。

  將軍不藏私,皇上給的賞賜,他全拿出來讓士兵及其眷屬分配田地,總不肯讓他們受一點苦。這也是將軍雖然治軍甚嚴,士兵們卻仍是願意甘心跟隨之最大原因。

  「將軍,他們沒惡意的。平時他們也待我極好,鄧九幫我搬過幾簍菜,李十七教了我他家鄉醃菜,大夥兒日後在船上才不至於……」諸葛小雨急著說道。

  「你不用開口替他們求饒,因為你也一樣要在海龜島下船。」楚狂人打斷她的話。

  諸葛小雨扁著唇,豆大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

  砰!

  一記火雷重重擊上船身,所有士兵無須楚狂人開口交代,全都依著平時訓練,自找掩護趴身而下。

  楚狂人一看諸葛小雨還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個低空躍身便將諸葛小雨藏到他身後,躲進了暗處。

  砰!

  「全船至備戰位置,副使打訊號煙火讓後船警戒。」楚狂人在第二聲炮響聲中,沉聲命令道。

  此時,一艘三桅風帆輕艇出現在海中央,兩名長者一坐一臥於甲板之上。

  楚狂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兩名來者,心中疑惑更甚。

  要說這夥人是海盜嘛,他行走海域多年,還不曾見過這般面貌風雅之海盜。況且,尋常海盜不會找官船的麻煩,更不會傻到犯上他楚狂人。

  「楚狂人!」一名白髮老者一躍而至船舷之上,技高人膽大之舉,引來士兵們幾回抽氣聲。「是英雄好漢便站出來!」

  諸葛小雨禁不住想探出頭來瞧上幾眼,無奈手臂卻被楚狂人抓得死緊,完全動彈不得。

  「你們使出這番偷襲手法,有啥資格見著英雄好漢?」楚狂人說道。他在那艘三桅船上左看右看,就是瞧不見炮臺,那他們是如何擲出炮雷的呢?

  「不親手扔出幾聲炮雷,楚狂人怎麼知道我們來了呢?」另一名灰袍老者笑眯眯地起身說道;「況且,我們也沒傷了船身半分,這該值得將軍站出來,和我們哥倆打個照面吧。」

  楚狂人緩緩起身,高大身影將諸葛小雨遮了個密密實實。

  「諸位有何指教?」楚狂人目光鑠亮地望著來人。

  「我們島主知道楚將軍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要招募你為夫婿。日後天下榮華富貴全都由你夫妻二人享之,如何?」灰袍老者仍然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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