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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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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皇上當年要賜婚予楚狂人時,聽說他冷哼了一聲,說娶公主不如要塊小島。皇上懼他,怕他造反,便順了他意,賞了塊小島給他,就叫『狂島』。您聽這名字多不馴哪……」 諸葛小雨腮幫子僵硬地揪成兩丸,怎麼這楚狂人竟比阿爹還凶,連皇上都怕他哪! 「這還不是最駭人的,聽說楚狂人還叫士兵們在冬日大湖裡泅泳,根本是存心想凍死人啊!」 「怎麼全都是聽說啊?」諸葛小雨一旦心裡緊張,嘴裡便開始低啐個不停。 「聽說他和叛軍首領司徒無豔交情好得很,也許哪天就倒打皇上一耙……」說話聲音壓得更低了。 聽不到了!諸葛小雨眼兒閉得更緊,更專心地想捕捉那些耳語。 店小二送上素菜時,見到的便是這名小客倌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模樣。他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放下了菜肴。 有菜香! 諸葛小雨鼻尖動了幾下,驀睜眼,一眼就對上那碗配菜嫣紅姹綠地恰如春景之碧羹。 什麼楚狂人、皇上、公主全都滾到一旁吧! 吃飯最大! 諸葛小雨手不離筷,待店小二再送上兩道菜時,碧羹已經風捲殘雲般地全見了底。 「給客倌上菜了——」店小二手端著菜,傻在原地。他雖見多了大食客,但個兒這麼嬌小的,身上沒幾兩肉的,倒還是頭一回見著。 「小二哥,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諸葛小雨問。 「您儘管問,只是這城裡有名的人,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店小二難得可以賣弄幾句文縐縐,得意地揚起下顎。 「請問一下楚狂人住哪?」 諸葛小雨並未刻意壓低音量,是以整間客棧之人皆因為聽見「楚狂人」三字被大聲地提起,而全都豎起耳朵,個個都巴不得能抓到機會,也湊上前說個幾句。 「楚將軍住在京外的『狂島』,那是皇上賞賜的土地。」店小二說。 「要怎麼到『狂島』?」 「有艘舢板船定期往返於京裡與『狂島』之間。不過,小客倌,你千萬別貿然前往,楚將軍不愛外人亂闖『狂島』。你要是打擾了他,將來若是少了胳臂、缺了腿,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啊。」店小二急著想打消諸葛小雨的念頭。 「他當真如此兇惡?」諸葛小雨擔憂地問道。 「前幾回,有幾個想說媒的媒婆,私自雇了小船前往。在『狂島』外的護城河外被擋住了不說,還被一陣亂石擊中落了河。掉在十二月河水裡,一個個全染了傷風,險些去了半條命。」店小二一面說,一面打了個冷哆嗦。 「對對對……聽說還曾經有過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偷兒,不知怎麼闖進去那座銅牆鐵壁小島裡……」一票閒雜人等湊到諸葛小雨桌邊,張三第一個搶著發言。 「既是銅牆鐵壁,旁人如何闖得進去?」諸葛小雨不解地問道,下箸挾菜入口動作卻分毫未停。 「那並不重要。」張三瞪了這個腮幫子鼓鼓的小子一眼,繼續擺出「汝當視楚狂人為蛇蠍」之驚懼模樣。 「那麼重要之處為何?」諸葛小雨又問。 「總之,『聽說』那名偷兒被抓進牢房後,所發出之驚天動地慘叫,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衙門裡的爺說,八成是被人腰斬,或是一根根拔了指甲哪!」張三歪眼斜嘴,做出鬼樣。 諸葛小雨心頭一驚,臉色也變得慘白了。怎麼阿爹要自己投靠的,竟是這樣一位殘暴成性的將軍哪?! 「總之,小客倌聽我一勸,千萬別輕舉妄動。這楚狂人將軍就是狂人一名,任何腦子清楚之人都知道不該離他太近。」店小二好心地說道。 諸葛小雨放下空碗,小臉苦哈哈。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桌上空空如也的三隻空盤與一隻空碗。這名小客倌是在何時用完餐的?那可是四人份餐食啊! 「這下真糟了,誰知道楚狂人會是這樣一個萬惡不赦之人。」嘴裡沒東西好咬,諸葛小雨只得咬起指頭,叨叨碎念起來。「可我一定得找著他啊。」 「你找楚將軍做啥?你是他啥人?」張三好奇追問。 「我是他的家人。」阿爹交代外人面前就得這麼說。 諸葛小雨此話一出,店小二倒抽了口氣,嚇得後退三大步。 張三白眼一翻,虧得身旁人撐了他一把,否則早早便摔倒到地上。 「你們——」 諸葛小雨才開口,身邊重重人潮頓時像被狂風吹散到天際一般,全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個楚狂人,當真這麼駭人啊? 諸葛小雨低頭喝茶,眉毛打了十八個結。 幸好阿爹料事如神,千交代萬囑咐地要她別露了女兒身,否則這窮凶極惡的楚狂人一旦知道她是他指腹為婚的未過門妻子,說不準一抬腳就把她給踹進海底喂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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