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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楚狂人居住之“孤騖軒”。

  桌上的飯菜都已涼,廚娘補送來了一桶熱騰騰米飯。

  “坐下,用膳。”楚狂人用眼神示意諸葛小雨坐到對面。

  諸葛小雨端起飯碗,痛快地吃就了起來,楚狂人則舀了碗黑甜粥,一口一口地品味著。

  “將軍。”諸葛小雨學著旁人這樣喚他。

  “什麼事?”楚狂人因為諸葛小雨方才認真練功之舉,而難得地給了個好臉色。

  諸葛小雨指著窗邊的一棵果樹,興奮地問道:“那樹上果子是酸柑嗎?那可是好東西哪!去年冬天,我和我阿爹把幾顆大酸柑的果肉挖淨之後,填入烏龍茶與中藥粉,蒸熟後,再曬乾!”

  “你——”

  “曬得又黑又幹又扁後,可以切片沖熱水飲用,喉嚨不適時,飲用最適宜。”諸葛小雨連氣也沒喘一口,便把話說完,最後還附帶了一句:“你別罵我哪!”

  諸葛小雨放下飯碗,露出一臉悔意。

  “你怎麼知道我要罵人?”楚狂人一挑眉,倒是把罵人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我娘罵我阿爹貪吃好食時,就是這副眼冒火光,聲音顫抖的模樣。啊——我也不是故意這麼嘴饞嘛,誰叫我阿爹把我生成這德行。”諸葛小雨吐吐舌頭,沖著楚任人又是一陣笑。

  諸葛小雨容光煥發的笑顏,讓楚狂人移不開視線。他甚且想不出這幾年來,有誰曾經這樣對他笑過了。

  那些對他有意的姑娘們,總是笑得太媚太黏太煩人,其它人對他不是敬,便是畏,就連跟他說話都要發抖的。久而久之,他便也習慣與人拉開一道距離。反正,他原就不在意任何人。

  “將軍,我臉上有飯粒嗎?”諸葛小雨被盯得不自在,伸手抹了臉一把。

  “你的體力不錯。”楚狂人隨意找了話題,移開了視線。

  “我娘說我頭腦簡單,就空長了力氣,她常叨念著我怎麼不像你,文武全才。”諸葛小雨提到家人便是要笑的,這回也不例外。

  “你自幼在師父、師娘的呵護下,對人自然沒有防心。我是一路苦過來的孩子,人心世道險惡,我看得多,心眼自然比較多。”

  “沒錯、沒錯,我爹娘要我來找你,正是想要我多知道一些江湖險惡。對了,將軍,咱們待會兒還要做什麼?”練功完吃飽飽的感覺很不賴,她開始期待下一回了。

  “泅泳。”楚狂人冷冷說道,等著她驚呼出聲。

  “不成!”諸葛小雨驀跳起身,眉頭一擰,雙手拼命地揮著。

  “你不會泅泳?”這可不成。

  “狂島”離京而居,居於海中央,島上居民全都該諳於水性。況且,士兵于冬日泅泳,亦是鍛煉體魄之行徑。諸葛小雨既然要待在狂島上,便得遵守這裡規矩。

  “我不但會泅泳,甚且還是水中蛟龍!”諸葛小雨大聲說道。

  “那麼是為什麼不成?”楚狂人雙臂交叉在胸前,已經習慣諸葛小雨這類驚人之語了。

  “方才我見著幾個新兵,他們瞧見我新來乍到,卻表現得比他們還好,一臉快哭出來的模樣。”她生平最怕別人哭,也不愛別人對著她愁眉苦臉。

  楚狂人望著諸葛小雨皺眉苦惱模樣,心裡不禁詫然了。他萬萬沒想到以諸葛小雨這般粗枝大葉個性,居然會注意到旁人如此枝微末節情緒。

  諸葛小雨這點倒是像了師娘——師娘向來心腸軟。

  “你若不想和他們一起下水泅泳也成,你待會兒便自湖的東邊,泅遊至西邊讓我瞧瞧。”楚狂人說道,可沒打算讓他隨口說說便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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