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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撇去珍珠珊瑚等等奇珍異寶不提,耶律烈派人送上金塊一箱,顯示其娶妻之意甚堅;珍貴絲帛一匹,表現他對於妻子的柔順之意;他甚至還以玉盒盛上丹砂一片,以示其不納其他妻妾之忠貞。

  晉王府收這聘禮收得有面子,加上耶律城主說是為了新妻子還願,大開穀倉濟糧救民十日,一時之間聲聞全國。便連皇上都親自賞賜了夜明珠一對,並賜下“佳偶天成”匾額。

  耶律府裡的人當然開心,畢竟李若水待人原就極好,加上晉王府那邊為了感激他們對李姑娘的照顧,每個人都發給了一份大禮。加上城主近來龍心大悅所賞賜的銀兩,每個人做起事來全都精神極了,整個府裡張燈結綵地好不熱鬧。

  這一日,正是婚嫁之時。

  耶律烈笑得合不攏嘴,整日盼著快快將李若水迎娶入門。

  下聘之前,李若水便已搬至晉王府。兩人每回碰面時,身邊總有晉王、婢女陪侍在一旁,害他什麼事也做不成,悶都悶壞他了。

  在耶律烈出言催促之下,花轎很快地便回到了耶律府大門前。

  田管事領著府內僕役,對著眾人撒出大把銅錢、糖果,李若水則在小環攙扶之下,踏上鋪著青氈錦褥的地面,一路足不沾地的走過中門、進到屋內大廳,依著媒婆聲音,與耶律烈行禮如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一身紅蟒服的耶律烈好不容易聽到了“送入洞房”這四個字,舉起金秤桿便掀起新娘蓋頭,好讓觀禮眾人皆能見識到新嫁娘的美貌。

  紅蓋頭既掀,李若水揚眸朝著耶律烈盈盈一笑,滿屋室之人立刻歡呼出聲。

  耶律烈望著妻子嬌容,一手緊拉紅綢同心結。迫不及待地便想帶著妻子回到新房。

  而正從主位下座的卓文風,則是走到一旁與遠道而來的朱芙蓉說話。

  打從耶律烈下聘之後,卓文風便派了最上乘車馬從南方接來朱芙蓉,說是要讓她先沾染些喜氣,也與王府新成員好生熟悉一番。

  “朱姑娘請至新房一坐,我好讓新妹子出來拜見一番。”卓文風說道。

  “您客氣了,找著了小郡王,奴家原本就該來拜見,我爹還讓我帶了一套首飾,慶賀郡主大喜。”朱芙蓉溫婉地笑著說道。

  晉王望著這名自己選中的女子,心裡卻是冷意不斷,與錢巴子見面之後,他才知道朱芙蓉所犯惡行不可勝數哪!

  “這是郡主新婚之夜,奴家這般打擾,不知是否失禮?”朱芙蓉問道。

  “她也正期待著要看到你。”卓文風面無表情地說道,領著她走入內室。

  朱芙蓉一進新房外廳,先打量了一會兒那幾盞掐絲琺瑯金燭,又瞧著長榻前那排價值不菲的玉色珍珠簾幕之後,心裡閃過一絲妒意。

  朱芙蓉抬頭望向珠簾後耶律烈的高大身軀,又飛快地瞧了一眼他身邊的纖細身影,方才遠遠只瞧見郡主是個美人兒,倒不知與她相較之下,孰高孰低。

  “恭喜耶律城主娶得美嬌娘,賀喜郡主覓得如意郎君。”朱芙蓉盈盈一福身,卻不忘擺出最千嬌百媚笑意。

  “謝過芙蓉小姐。”珠簾之後,傳來一道柔潤美聲。

  朱芙蓉一聽這聲音,柳眉微蹙了下。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耶律烈扶起妻子走出珠簾。

  朱芙蓉望著眼前一身紅綢,頸戴極品珍珠,簡單髮髻之上盤著一輪珠翠,髮髻後垂著一片薄紗,映得玉膚更加似雪、粉唇如朱的女子,卻覺得不論她怎麼瞧,此女都透著一股熟悉感。

  朱芙蓉忘了要說什麼,柳眉擰成兩道小山。這人是誰?

  “朱芙蓉,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認不出來她是李若水嗎?那個被你找人綁架出賣到北方的李若水!”耶律烈不耐煩地低喝一聲,只想著快點解決這事。

  朱芙蓉倒抽一口氣,後退一步。

  “你……你怎麼會是李若水……”朱芙蓉面色如鬼,顫抖地說道。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了。”耶律烈不客氣地說道。

  “晉王,奴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朱芙蓉故作虛弱地走到晉王身邊。

  卓文風不作聲,冷冷地望著她。

  “還想脫罪嗎?我在朱府待了半年,你在朱府是怎麼對待我的,你自己心裡總有數吧!”李若水一對清明水眸定定地看著她。

  “你……你只是嫉妒……所以造謠……”朱芙蓉紅了眼眶,弱不禁風地倚著牆壁而立。

  “你這話簡直可笑!我一來身為王室之女,二來嫁了個富可敵國的夫君,你有何我需要嫉妒之處?”李若水後退一步,偎在耶律烈懷裡,故意說些朱芙蓉最在意之事。

  耶律烈低頭凝視著李若水,對著她一笑。

  “晉王,我與若水妹子顯然有些誤會,我原當她是個下人,對待態度難免不同,我又豈會因為嫉妒一個下人,而讓人擄走她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朱芙蓉可憐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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