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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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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咖啡一百元,你的板子上這樣寫的!」黎曉寧手指著吧臺上的價目表,怪叫了兩聲:「你想搶劫啊!」 「多的四十塊是噪音污染費。」倪大維回嘴。 「你們別吵架。」許佩藍靜靜的一句話,讓兩人的火爆歸為平靜。 「我不和長相不像人類的人吵架。」黎曉甯轉向許佩藍時,又換成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關於廣告的事?」 「你們可以找別人,符合條件的一定不只我一個。」而且我不想見他,見了又是心痛。 「你以為我沒找過啊!當初拿了一堆試鏡帶、照片給老大,他如果肯找別人,我就不必拖到現在!火都快燒到褲子了!」 倪大維在一旁冷哼。「觀其友知其人,助理講話不三不四,老闆就不會是個好人。」 「凡事總有意外,你這種惡人不也找到許佩藍這種好孩子幫忙嗎?」黎曉寧扯開嗓音回嘴,雙手像掃髒東西一樣地向他揮了揮。 「你如果荷爾蒙過盛想找人吵架,等我把事情辦完,OK?」 「大維哥,別這樣。」許佩藍拉住倪大維的衣袖,阻止他上前開口。 「我是看在小藍子的面子上,所以才沒拿掃帚趕人。下回我會在門旁邊掛個牌子……謝絕沙家駒和他的狐群狗黨進入本店。」倪大維丟了兩個大白眼後,逕自做起事來了。不過耳朵還是豎著的。 黎曉寧翻了個白眼,拉住許佩藍冰涼的手。 「老大拍照一向很重感覺,自從看到你之後,他就不肯屈就自己挑選其它模特兒了。這幾天他老說叫我自己挑選,我聽得出來那些全是氣話。真正的事實是……他既然不能用你當模特兒,他拍誰都無所謂了。更重要的是,他可能乾脆違約,不拍廣告。」 「我幫不了你的忙。」許佩藍生硬地說出拒絕的話。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一個傷她如此深的男人。 「他說了多少重話才逼走你的?」為了與許佩藍更接近,她乾脆把整個身子全貼到吧臺上。 「我不懂你的意思。」許佩藍瑟縮了下。 她不想再去回想那一天他的殘忍與無情。 「老大真的在乎你,所以才會不計一切想推開你。」 「我不認為如此。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許佩藍捉住胸前的圍裙,身子發著冷。 這些天的少睡少吃在她眼睛周圍寫上了「憔悴」兩字,然則胸口卻已經不再痛到無法呼吸。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只要傷口不再被扯開的話,她很快就會痊癒的。 「他也不好受。」黎曉寧拿起一張面紙塞到許佩藍手中,換來大鬍子的一個白眼。 許佩藍拒絕了那張面紙,她勇敢地把眼中的水氣眨回。再也不哭泣了! 黎曉寧拿起咖啡咕嚕地喝了大半杯,眉頭皺成一個死結。正在想著要如何說服眼前的小美女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 「喂!」黎曉寧的口氣凶巴巴。 「你滾到哪裡去了!一堆事都沒處理,你鬼混成什麼德性!還有,辦公室裡一個人都沒有,搞什麼鬼!」沙家駒的大嗓門透過手機轟炸著黎曉寧的耳朵。 佩藍妹妹八成也聽到了?黎曉寧挑了挑眉,看著她僵硬的身子。 黎曉寧悄悄按了個鈕,讓手機聽筒的音量變大…… 「老大,你每天都像個走動的火藥庫,誰還敢留在辦公室啊,這幾天已經有一堆人都請假了。」 「叫他們全滾蛋好了!一群廢物!」詛咒聲透過聽筒還是很驚人。 「『天使之翼』那個案件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沒有模特兒、開會又缺席,你是準備自砸招牌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電話這頭,許佩藍則停下了手邊的工作,不由自主地等著他的反應。 「老大,我要模特兒啦!」黎曉寧慘叫著。 「管他個鬼模特兒!我不拍了!」 「不拍?!你不拍?!」黎曉寧高聲尖叫起來,活像被人拿刀挖去一塊肉。 「你知不知道違約是要賠錢的?!賠錢耶!賠一千萬耶!如果嫌錢太多,你可以拿來砸我啊!」 許佩藍站在一邊,咬住下唇。違約金要賠那麼多啊?她家在中部的新屋也不過四百多萬,他違約卻要賠一千萬! 「沒有感覺,要我拍鬼啊!」 「如果要賠一千多萬,那我寧願你拍鬼。」黎曉寧突然打了個冷顫。依照沙家駒現在的工作情緒,她今年的年終八成得喝西北風了。 去年的年終獎金是一輛車子耶!天堂與地獄。 「你擔心個什麼勁?!我投資的那些鬼公司所賺的錢,足夠發給你們這些『混』蛋薪水!」 「可是……不一樣啦!要賠出去的是錢,白花花的鈔票,我當然會心疼。」黎曉寧精神突然一振,雙眼再度發光…… 「你前一陣子不是叫我隨便找一個嗎?我現在就到各大模特兒公司找你的天使,拜託你別因為一時衝動把那個案件卡嚓了。」 聽完她的話,沙家駒沒有立刻回答,而他原本高亢的聲音卻突然轉折成一聲莫可奈何的歎息,沉重得讓人心悸。攝影鏡頭本就多情,他不想再觸景生情! 「老大,你還健在吧?」 「我要解約!」 「不行!不行!不行!」黎曉寧激動的站起身,一連迭的反對著,就差沒在眾人面前捶胸頓足而已。「我會幫你找到你的天使,給我三天!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保證找到合適人選!」 「你找不到我的天使……」沙家駒的聲音像在悼念什麼一樣,沉吟了數秒後,才娓娓地說道: 「因為她已經飛走了。」 沙家駒掛上了電話,而咖啡廳內同時聽著電話的三個人則是表情各異。 許佩藍捂住了臉,心口一陣陣的痛楚逐漸醞釀成眼中的酸楚。 為什麼要讓她聽到沙家駒說出那樣的話!在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再為他而波動時、在她以為可以把他歸類為無情男人時,他為什麼還要撩動她的心湖?他又為什麼還能撩動她的心湖? 她……還在乎他? 倪大維與惆悵的黎曉寧對望了一眼後,蹲下身撚起一根煙放到唇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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