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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在我沒有闖出一番名號前,我沒有臉跟你聯絡。」他嗄聲說道。「我二十七歲那年,在美國靠著買賣黃金賺到了第一個一百萬,我當時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要去找你。但是,你搬家了、臺灣的房子也賣了……」

  白心蕾沒預料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她覺得鼻子酸酸的,好想大哭一場。但她卻微笑了,因為心裡那處受傷的部位已因他的話得到了復原。

  畢竟她比誰都還清楚,無常是最讓人作不得主的啊。

  「在你找我的前一年,我們全家就搬回臺灣了……」她擦去一顆眼淚,擠出一

  個微笑。「人生啊……就是會這樣陰錯陽差……」

  說完,她慢慢地關上門。

  耿毅看著緊閉門扉,他皺起眉,覺得屋子瞬間變得一片空蕩,而他居然已經開始想念起她了!

  「馬的。」他猛戳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低頭一看手錶後,訝異地挑了下眉。因為這個時候,他通常已經在辦公了。

  不想再兒女情長,他走到跑步機前走了一公里,沖了個澡後,回到客廳的辦公桌前,決定先調出她父親公司的案子再進一步研究。

  因為任何能得到她的籌碼,他都不會放過。

  在他的生命裡,措手不及便失去的事情太多,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離開。

  耿毅緊皺的眉頭,突然間鬆開來。

  他是最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那麼幹麼又要因為「結婚」這種形式而錯失提前擁有她的機會。

  當初,他混幫派時水裡來火裡去都不怕,闖事業時,一天二十個小時的辛苦也沒讓他喊過一聲苦,他難道還怕結婚嗎?

  至於孩子的事嘛,既然她爸爸都可以接受認養這回事了,她為什麼不行呢……

  這事,總該換她為他妥協吧。

  他不想再被任何一個生命牽動情緒了。白心蕾是他心裡不能割捨的一部分,情況當然另當別論。至於還要他為另一個新生命牽腸掛肚,門都沒有!

  不過,這事可以暫時先按下不提。因為,當務之急便是先把她定下來,成為他的人。

  而她目前最在乎的事便是——

  耿毅開始專心地埋首在她父親「聯合營造」的幾件工程訴訟案件的企劃案裡。

  他有自信能在一星期內提出方案,然後,在她父親同意重整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準備向白心蕾求婚的時間。

  之後的一星期,耿毅與白心蕾的爸爸白德風密集碰面過數回。

  耿毅的名字,白德風當然耳聞過,但讓他真正開心的卻是耿毅對白心蕾的感情。還有女兒在面對耿毅時,顯然也十分在意的神情。於是,白德風開始樂觀其成,等著他們報佳音。

  這段期間,白心蕾待在耿毅家的時間愈來愈長。她爸爸和耿毅一天到晚開會,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每天晚上都說耿毅如何如何又如何,顯然十分欣賞他。

  這段期間內,耿毅沒再提過私人的事情,白心蕾自然也不會追問。

  但她比誰都還清楚,自己現在所有心思都只在耿毅身上。她甚至覺得自己其實是按捺住所有後續計劃,為的就是等待著他的答案。

  這一天傍晚,白德風、白心蕾與耿毅在「聯合營造」的辦公室裡進行最後會談,白德風已經決定要將公司重組的任務交給耿毅的團隊。

  簽約之後,白德風有感而發地拍拍耿毅的肩膀。

  「幸好,你提醒我不該用股票部分去現金增資的風險。」白德風說道。

  「人有困難時,會去找最理所當然的增資方式,卻忘了股價是會變動的。」耿毅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邀功也不指責錯誤。

  白德風對他不卑不亢的態度,感到甚是滿意,愈看他愈覺得順眼。

  「耿毅,白伯伯可是把一切都交給你了。」白德風瞄了女兒一眼。

  「沒問題,請放心。」耿毅堅定地看著他,眼神裡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好了,你們小倆口出去走走吧,我也要約幾個好友出來喝茶、聊天了。」白德風笑呵呵地揮手趕人,讓小倆口有獨處的機會。

  「爸,別喝酒。」白心蕾交代道。

  「是,乖女兒。」白德風笑嘻嘻地說道,看到這一對走出辦公室,滿腦子都是婚禮的宴客名單。

  白心蕾不會不清楚老爸的心思,只是她不想催促耿毅,於是什麼也沒提,只是與耿毅一同走出「聯合營造」,坐進她的車子裡。

  「謝謝你。」白心蕾轉身對他說道。

  「謝什麼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耿毅握住她的手,把她往他的方向一拉。「關於結婚的事,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白心蕾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等待著答案。

  「你想結婚,我們就結婚吧,看是要下星期,還是下個月都可以。」耿毅一笑,捧起她的臉,給了一個很響亮的吻。

  她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他臉上的神采飛揚,讓她知道他是真的以為結婚之後,就會天下太平、萬事OK了。

  她很開心他願意和她結婚,但她不要他的勉強。他分明是為了她而遷就婚姻的,依她要求完美的個性,怎麼有法子接受這種事。況且,更別提他不要孩子一事了。

  「你沒有理由拒絕。」他瞪著她臉上的猶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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