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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喜鵲怔怔看著他的背影,這才發覺了不對勁。小鳥腦袋想了半天之後,只冒出了一個想法。

  「師父——你在吃醋!」喜鵲樂了,手舞足蹈地站到他面前宣佈道。

  「沒有。」獨孤蘭君別過頭,抿起唇,不看她。

  喜鵲樂不可支地欣賞她家相公吃醋的樣子。左看右瞧,怎麼看都覺得真好看。「師父!」她大叫一聲,驀地撲進他的懷裡。「我最最最喜歡師父了!沒有你,我哪裡都不去。」

  「哼。」

  獨孤蘭君冷哼一聲,卻沒阻止妻子推著他在長榻上坐下,然後逕自坐到他的腿上,攬著他的頸子,圓潤小嘴一下下地啄著他的臉、他的唇。

  「你這幾日重了一點。」他哼了一聲。

  「因為朱大嬸送來的饅頭實在是太好吃了。」她一想到就咽了口口水,巴不得手邊就有一顆。「我這幾日什麼東西都不愛吃,聞著就想吐,可饅頭還是一次可以吃三顆。」

  「想吐?」他胸口一窒,皺起眉看著她。

  「對,沒真的吐,就是嘔酸水,剛才應該叫上官大夫順便幫我把脈的。」

  「你月事多久沒來了?」他脫口問道。

  「幹麼問這個?」喜鵲羞答答地垂下頭,用手戳了下他的胸口。「還沒來呢。」

  晚上的師父是另一個師父,經常把她折騰得沒法睡覺。如今這麼一問,莫非是今晚又想要徹夜折磨人嗎?

  喜鵲愈想,耳根子愈紅了。

  「你……」獨孤蘭君深吸了口氣,力持鎮定地說:「你會不會是有身孕了?」「不會吧?:」喜鵲嚇得驚跳起身,滿臉慌亂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又還沒去求神拜佛,孩子怎麼會突然來得這麼快!」

  獨孤蘭君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一臉的氣急敗壞,他驀地爆出一聲大笑。

  「笨女人。」他揉著她的發,知道他這輩子一定會繼續過得這麼有趣。

  「你還笑,萬一孩子像我那還得了。」她氣得打了下他的肩膀,拔腿就往外跑去。「不行,我得先去找上官大夫問清楚,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方可以讓肚子裡的孩子聰明一點。」

  「跑慢一點,你可能已經有身孕了。」獨孤蘭君立刻攔住她的身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讓她只能跟著他的步伐走。

  喜鵲心急,嫌他走太慢,頻頻超前,然後回頭用眼神催促著他。

  「喜鵲。」他突然停下腳步,握住她的肩膀,凝視著她說道:「咱們這輩子就待在巫咸國,像這樣平靜地過一生,好嗎?」

  喜鵲抬頭望著他,認真地皺眉想了半天之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不是早就這樣決定了嗎?」

  獨孤蘭君再次低笑出聲,並在她唇間印下一吻。

  「我真愛你的傻樣。」

  「但孩子還是不要像我這樣啊,我們快點去找上官大夫。」喜鵲再次扯起他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前。「快點快點。」

  獨孤蘭君牢牢覆住她溫暖的小手,知道他這一生有了她,再也不會孤獨。

  上天待他,終究是不薄啊。

  五年後——

  東羅羅國的鳳皇別院裡,此時正是最美的季節。

  滿池的夏荷在風中搖曳著不凡姿態,清風吹過荷池兩旁的渠道,揚起消暑的水氣。渠道上的大樹遮去暑意,滿目盡是蔥郁綠意。

  此時,有兩名男人正坐在面臨荷池的亭榭裡。

  右側的男子腰系匕首、腳蹬皮靴,一身不羈打扮與他嘴邊叼草的姿態一樣帶著幾分邪氣。

  另一個男子,身穿錦繡黑袍、腰系寶石大帶,面容略嫌蒼白,可一對黑眸卻是精光炯炯。

  軒轅嘯忿忿地咬著草,不停在亭榭中走來走去。

  夏侯昌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神冷凝得能教尋常人不敢動彈。

  「那傢伙竟敢一聲不吭就跑來了!是誰叫他來的?把他們全拖出去斬了。」軒轅嘯怒吼出聲,桌上的酒杯因此震動了一下。

  「你妻子梅非凡和我的妻子東方荷邀請喜鵲來的。」夏侯昌冷冷地說。

  軒轅嘯一愣之後,立刻就大吼出聲——

  「可惡!那獨孤蘭君幹麼跟著來?明知道自己來這裡會被我們大卸八塊,居然還敢過來!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求我給他一個痛快嗎?」軒轅嘯愈說愈怒不可抑,直接指著夏侯昌說道:「你不是沒讓東方荷知道巫咸國的藥草生意做得正旺嗎?」

  「我是沒讓東方荷知道,但你那老婆是東羅羅的鳳皇,附近各國的局勢,她豈會不清楚。」夏侯昌雙唇一抿,臉色陰沉地回瞪著他。

  巫咸國如今已蔚然成為有志為醫者的學習之處及藥草之國,學醫之人都以到巫咸國朝聖為一生目標。不只如此,巫咸國最為人所津津樂道一事,就是他們廣發治病藥方的善行。

  雖然就夏侯昌看來,廣發藥方之舉,實在是一記經商妙招!因為不少治療疑難雜症所需要的藥草,都只產在巫咸國。

  「總之,獨孤蘭君今年才剛交出『祭師』之位,給巫族人選出的統領,現在就登門踏室地坐在我們地盤,簡直豈有此理!」軒轅嘯濃眉一瞪,踱步的聲音更重了,咚咚咚地像是要拆了亭榭一般。「一個男人長了那樣一張臉,根本就該送去砍頭。就連上官大夫都被他給迷住了,在巫咸國一待就是五年,還幫著他把藥草生意做成那樣!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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