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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第十章

  兩人就這麼睡了一夜,直到隔日,王煥前來喚他們用膳吃藥,這才驚醒了他們。

  朱寶寶再服過一帖藥之後,氣色已經明顯紅潤了不少。赫連長風又為她再敷了一回藥,這才允了她可以多說些話。

  因為他心裡有無數個千百萬個疑惑,全要她給個答案。

  「你——」赫連長風眉頭一皺,便要逼問她「死亡」的真相。

  「師父果然是師父。」朱寶寶突然喃喃自語了起來,左張右望地就是不看他。「我背上傷處似乎又減輕了些灼熱感,我該跟他多學兩年醫的,至少也得把這藥方子給偷學會才是。」

  「大哥有事要審你。」赫連長風修指挑起她下顎,鎖住她的眼。

  「喔。」朱寶寶洩氣地攢起眉頭,明知逃不過這一劫,可她嘴裡仍忍不住叨叨念念著。「我傷口又疼了,應該好好睡上一覺。」

  「不許睡,你給我醒著,趴在這幾案上。」赫連長風扶起她身子,好讓他能清楚地看著她的臉說話。

  朱寶寶一看大哥一臉肅然,她眼神一黯,屏著氣,勉強擠出一抹討饒笑意。

  「你還笑得出來!你可知道我這些時日的心情嗎?人命是這麼玩的嗎?先是不告而別,繼而又出現替我挨了那一刀。你當我的心是鐵打的,可以禁得起你幾回的敲打?」赫連長風驀地大吼出聲,整個人爆竹一樣地炸開來。

  他額上、頸間青筋畢露,氣到全身發抖,整個人籠在一層怒焰裡,怒目瞪著她。

  朱寶寶從沒見過大哥這般震怒姿態,一時之間嚇得瑟縮了下身子。

  「我不告而別是為了不連累你!偽裝已死,是因著不想你再尋我!你要娶親了,我回來也不過是個身分未明的閒雜人等。索性消失不見,不讓你或紀姑娘為難,還比較乾脆些哪!」

  朱寶寶說得淚流滿面,兩眼甚至模糊到看不清楚他,可她沒法子抬手擦淚,只好繼續哭了個天昏地暗。

  笨哪!初見大哥的開心,讓她沖昏了頭,竟忘了大哥身邊還有個紀舒眉,她竟忘了大哥還身系著對紀老爺之報恩責任哪。

  「我比你更想哭!你可知我當時以為你已身亡時,心情有多難受。我恨不得一刀捅向我自己胸口。」赫連長風怒氣未歇,他拍捶著胸口,發瘋地咆哮著。

  「我就不苦嗎?光是想到你要和紀姑娘成親,我的心便像針刺一樣地痛著。這樣的赫連家,要我如何還能待得下來?死了倒還痛快些。」朱寶寶哭惱了,也不客氣地回吼著他。

  兩人怒目相視,彼此都是聲嘶力竭,兩方都是氣息粗重,兩對火眸都在焚燒著心裡的不平。昨日乍見的喜悅,此時早已分毫未見。

  直到她的淚眼看見了他的腿傷,想起了他受傷原由。

  直到他的冷眸瞧見了她背上傷勢,思起她為了他之不顧一切。

  一切怒怨,不過是因為他們太在乎對方了哪。

  赫連長風緩緩走到她身邊,以袖子撫去她一臉淚水,雙唇求和地印上她的前額。

  「你為何又改變心意回來?」他柔聲問道,眼裡已是深情款款。

  「石影說你聽到我已死之消息,生了重病。我想至少得治好你的病,我才能放心離開。誰知一回來,卻碰到了赫連叔風那瘋子,挨了這一刀。」她回想起當時驚險情景,忍不住抓著大哥的手貼在頰邊。「幸好我回來了。」

  「傻子。」他不舍地將她冰涼手掌放到自己頸間,好為她增加熱度。

  「你會送他們兩人到官府報官嗎?」朱寶寶問道。

  她當時躲在櫥櫃間,紀舒眉與赫連叔風的對話,她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她那時嚇得連頭皮都發麻了,完全沒想到紀舒眉竟會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

  「我自有打算。不過,咱們現下先算另一筆賬,你方才似乎提到石影知道你還沒死。」赫連長風危險地眯起眼,一指戳向她雙眉之間。

  「啊——」朱寶寶咬著唇,一臉無辜地看他。「你莫怪石影,是我要石影不能說的。」

  「幾時開始,石影的主子變成你了?」赫連長風眯起眼,嚴聲問道。

  「石影有把柄在我手裡。」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道。見大哥聲音雖嚴厲,但臉色怒氣已漸褪去,她於是拚命地耍起賴來。「大哥別這麼咄咄逼人,我一害怕一發抖,傷口就痛了起來。」

  「這痛便是要你記得別再輕舉妄動了。等你傷勢好到能起身,咱們立刻便成親。」赫連長風說。

  「你……你……不娶紀姑娘了?」她瞪著他,震驚得像是天上落下黃金雨一般。

  「她與赫連叔風勾搭一事,既然被我發現了,你要我如何再娶她?」赫連長風撐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與她四目相望著。「況且,經過了那些風風雨雨,我要是再不懂得珍惜你,便該被天打雷劈了。茶莊沒了,可以從頭再來;你不在了,要我去哪裡再找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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