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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朱寶寶從腰間錦袋裡取出一丸止血丹藥含在嘴裡,再掏出一盒白色膏藥遞給赫連長風。「抹在我傷口上。」

  赫連長風讓她趴在自己胸前,以指尖替她搽藥。一見到那撕裂傷口,他一顆心便揪痛了。為她傷口搽藥時,指尖不停地發抖著。

  朱寶寶臉頰輕輕摩擦大哥肩膀,覺得這般受傷倒也不惡,至少她和大哥之間的僵局打破了。

  其實,她老早就不氣大哥了。大哥待她如何,她心裡怎會沒數?大哥的重信義、大哥對赫連本家之仇怨,她又怎麼會不清楚。

  只是他要她為妾一事,仍教她感到心痛,所以她便要惱他、不理他,便想讓他心裡也不好受,她才會孩子氣地覺得釋懷一些。

  此刻刀下血裡走了一回,看大哥如此擔憂她,她也不想再耍什麼任性了。畢竟明日便要到達青龍鎮了,他們能相聚之時日也不長了。

  朱寶寶仰頭看他,眼裡淚光一閃。

  「很疼嗎?要不要再搽一次藥?」赫連長風緊張地追問道。

  「大哥,我沒事了。」朱寶寶撫著他臉頰,啞聲說道。

  「總算,你願意再喊我一聲大哥了。」他猝地將臉頰埋入她的發間,渾身竟微微顫抖著。

  朱寶寶身子一顫,落下淚來,滴在他的手臂上。

  赫連長風驚跳了下,捧起她的臉龐吻去了那顆淚珠。「怎麼了?怎麼了?」

  「大哥勿大驚小怪,寶兒沒事。」她揚眸對他燦然一笑。

  赫連長風睨著她,只見她眼角含淚姿態如雨中幽蘭,嬌美卻也讓人心疼不已。

  他歎了口氣,再度將她攬回懷裡。

  此時,紀舒眉正站在馬車三步之外,清楚地聽見赫連長風為那女人心疼之字字句句。她氣到雙唇顫抖,只恨方才那個賊人沒能一刀刺死朱寶寶。她板著臉,倏地轉身回到馬車內。

  「主子,那賊人該如何處置?」石影一見紀舒眉已離開,這才上前問道。

  「大哥,我要過去同他說話。」朱寶寶說。

  「你……」赫連長風原要阻止,一看到她固執的神情,也就雙手扶護著她的脅下,將她整個人扶了起來,一同下了馬車。

  朱寶寶走到賊人面前,重重賞了他一巴掌,肩背上的那道傷口卻痛得她瑟縮了下身子。

  「教訓他這事,輪不到你出手。」赫連長風穩住了她身子。

  「你可惡至極!」朱寶寶氣急了,顧不得傷便破口大駡道:「你以這種卑鄙手段劫人錢財,若是大夥受騙之後,日後都對他人病痛視若無睹,視之如騙,那將會有多少人受害?」

  王煥低著頭,面色灰白,一個勁兒地發抖著。

  「送至官府,說此人意在劫財傷人,要他們重重地判刑。」赫連長風嚴峻地看著賊人,恨不得直接賞給他一個痛快。

  「是。」石影點頭。

  王煥跪倒在地,嚇到說不出話來。他若被送進官府,那躺在病床上的義母,又該如何是好?

  「等一下。」朱寶寶扯扯大哥的衣袖,低聲說道:「大哥,我剛才把過他的脈,他氣虛體弱,應該只是幾日不曾好好吃頓飯,所以才心生歹念的。放他一馬吧!」

  「你是大夫?你方才說我沒病……不是正巧猜對?」王煥啞聲問道。

  「我把了你的脈。」朱寶寶說道。

  「你不過輕觸了我手腕一下……」王煥一怔,突然起身拚命似地往朱寶寶方向沖去。「姑娘,你是大夫吧!請你救救我娘親吧……我搶銀兩便是為了給我娘救命啊!她已經咳到兩天沒吃東西了。」

  幾名護衛制住了他,可王煥仍然拚命放聲大喊著。

  「你既心系著你娘,便不該以身試法,做出這般讓她擔心害怕之事。」赫連長風沉聲說道。

  「我急了……我和我娘相依為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病死啊……」王煥嚎啕大哭了起來。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騙人。」紀舒眉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因為被忽略了許久而不悅地插了句話。

  「沒錯,紀姑娘說得極對。」朱寶寶點頭附和了。「這便是我剛才說過的後果,你以此種方式騙人,他日若真有急症重病之人,便沒法子得到幫忙。」

  「姑娘……大夫……小人王煥求您了。只要您願意替我娘看診,就算日後宰了我,叫我當豬狗羊我都願意啊,我娘就在前方木屋裡。」王煥也不管姑娘答不答應,便咚咚咚咚地猛磕起頭來。

  幾聲重重叩頭聲之後,王煥額上已見了血。

  朱寶寶心裡一陣不忍,咬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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