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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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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地方,我有權利。」高大修長的身軀俐落抵住她想強關上的厚重房門,大剌剌的登堂入室。 大掌理所當然接手大門,順手合上。 夏竹啞口無言,一種被羞辱甚於憤怒的感覺猛然竄起。 「既然如此,我立刻離開。」 遽然轉身快步走向更衣室,她的眼底不爭氣地湧出熱淚。 四年前她選擇有尊嚴、有勇氣的離開,沒想到四年後的重逢,他竟又毫不留情的用這種方式傷害她。 她寧可選擇站在荒郊路邊發抖,等待好心人搭載一程,也不願置身在這舒適豪華的莊園被迫面對他。 他擔憂的一把拉住她手臂,深怕長毛的厚重地毯會把她絆倒。 「放開我!」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惡狠狠瞪著他。「我是人,不是你一時善心大發收留的小狗!」 他總是這樣,只把她當成畜養的寵物,給她山珍海味、華衣珠寶,但一旦忙於工作,就把她一腳踢進角落裡,連一個關愛的眼神都吝於施捨。 「我從沒把你當成是——小狗。」薑禦風微蹙起眉。 一雙泛著淚光的眸滿含憤怒、怨懟瞪住他,還有許多令人難以理解的複雜,炙烈得彷佛快燒穿他的靈魂。 當然有,她當他的寵物足足有兩年之久! 夏竹幾欲衝口而出,但理智及時阻止她,眼看著眼淚又沖上眼眶,她近乎倉皇的轉身想逃。 「小竹——」 一雙結實臂膀驀然自背後牢牢將她圈進懷裡,纖細的她毫無抵抗能力的靠上他的胸膛。 夏竹激烈掙扎起來,為他的親昵舉動,也為那聲熟悉卻又讓人心痛的輕喚。 眼底滾燙的淚炙痛眼眶,無奈雙臂箍得死緊,似乎打定了主意非得逼她屈服不可。 「別動,我只想抱抱你,好嗎?」 頭頂上傳來的低啞聲音,竟帶著濃濃的感情。 感情?夏竹含淚冷笑。她是不是真被凍壞了腦子?薑禦風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可言? 放棄掙扎,她僵硬的貼在他懷裡。 他靠得很近,淡淡的肥皂清香飄來,夾雜著他獨有的好聞氣息,竟讓她的心為之一悸—— 她不敢轉頭,淚水已經快決堤。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跟你談談。」 用力眨去淚水,她深吸口氣把勇氣重新灌回身體裡。 「你到底是誰?薑禦風是不會說對不起的。」她淡淡笑諷道。 「小竹,難道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此刻溫言軟語的他,完全沒了剛剛把她強擄上車的霸氣,只差一點,她幾乎要心軟了。 不能軟弱、不能軟弱——夏竹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尖銳的指甲幾乎將柔軟的掌肉戳出血來。 經過四年,她歷經了異鄉的飄蕩流落、從心碎中重新站起來,努力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原本以為磨練得獨立堅強的自己,沒想到依然這麼軟弱。 「我記得你連跟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 聞言,他的臉倏然難看的刷白,像是挨了一記狠拳。 記憶中那樣堅毅頑強的男人,竟然因為一句話而變了臉色,這讓夏竹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忍。 對他,她怎還會覺得於心不忍?! 早在他們之間只剩冷漠、早在她的位置被工作給取代,日子只剩一日復一日的等待時,她早該對他死心了。 「你想談什麼?」她終於啟唇,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冷冷開口。 她抗拒的姿態、疏冷的表情,讓薑禦風心痛。 他以為,他們能重拾過去的感情,畢竟,她曾那麼深愛自己,無怨無悔為他付出過。 而她,也是唯一讓他動心的女人,這四年來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四年是多麼漫長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少年長成為男人、一個女孩成為母親,但多年的感情卻還是堅定不移的。 或許可以說,他下意識拒絕忘記她,即使主動示好的女人不計其數,卻始終撩不起他平靜的心湖。 他喜歡她身上恬靜的氣息、喜歡她的陪伴,渴望回家看見她守候自己歸來,雖然並不明白這究竟是習慣抑或是感情。 輕輕扳過她僵硬的身子,不容她閃躲的目光筆直對上她。 「談談,我們。」 穿著一席輕便線衫、長褲,他看起來英俊瀟灑得讓人嫉妒,她卻頂著一頭還滴著水珠的濕答答頭髮,身上穿著浴袍,看起來狼狽得像只落水狗。 「我們之間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沒什麼好談的。」她遽然調開目光,拒絕抬頭看他。 「為什麼不告而別?」他像是聽若未聞的兀自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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