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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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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能不能把李林甫拉下來,能不能登得了宰相的大位,就全靠這枚走棋了。」 「大人,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楊釗不是泛泛之輩,絕對是個作大事的人,您盡可放心!」 鮮于仲通,看似為人熱心慷慨,但實則不是省油的燈。 身為錦城裡數一數二的富翁,他哪來的閒工夫救助一個落魄的街頭混混,說穿了,是因為他識人一向精准,看出楊釗雖然落魄,但為人精明、善謀小計,會是章仇大人要搬開李林甫這顆檔路巨石最需要的一顆棋。 「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等我當了宰相,加官晉爵絕對不會少了你。」章仇兼瓊滿意的拍拍鮮于仲通的肩膀。 「謝大人,這是下官該做的!」鮮于仲通絲毫不邀功,由此更可看出他對主子忠心耿耿的程度。 「好、好!」 章仇兼瓊滿意的撫著鬍子笑了。 天助他也! 一旦把這個局給布好,他未來的路就平步青雲了。 「來啊、來啊,大叔、大嬸,新鮮的青菜蘿蔔,一個只要一文錢——」 「古書、字畫,全都是新科狀元的珍藏手稿啊——」 「糖葫蘆——糖葫蘆!」 秋高氣爽的清晨,大街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落,逛街採買的行人熙來攘往,微涼的早晨似乎也被這股熱鬧氣氛給炒熱了。 「表哥——等等,表哥!」 擁擠人潮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拚命擠啊擠的,邊扯高嗓門朝前頭喊著。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名高大魁梧男子緩緩停下腳步,狐疑往後望,只見一個粉衣人兒,正努力從人潮中鑽出來。 「表哥!」好不容易穿過人群,一看到前頭的陽剛身影,商商綻開燦爛的笑,朝男子快步奔去。 「商商,你怎麼在這?」方子剛一看到表妹,臉上露出訝異之色。 「我去武館找你,館裡的人說你上街來了,所以我才一路追來。」商商捧著胸口,氣喘吁吁的說道。 「初月呢?怎麼出門連個丫頭都不帶?」他側身往她身後探。 「唉呀,初月那丫頭嘮嘮叨叨的,帶她出門麻煩透頂。」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商商仍理直氣壯的辯道。 「丫頭,你又偷溜出府了?」極其自然的,方子剛將大掌揉上商商的小腦袋,無可奈何的一笑。「找我這麼急有什麼事?」 仰起頭,商商幾乎快被表哥臉上那抹溫柔的笑意給融化了,眼底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傾慕。 「人家想跟你說說話嘛!」羞赧地咬著唇,向來直來直往的她,在他面前突然成了個嬌羞的大姑娘。 「但我現在還有事要辦,恐怕要等會兒了!」方子剛抱歉的一笑。 「表哥,你要上哪?我跟你去!」她興致勃勃說道。 「我去買幾帖藥草,要的話就來吧!」方子剛逕自轉身跨著大步往藥草店去。 「表哥,你買藥草做什麼?你病了嗎?」商商一聽,緊張地追上前,抓住他上下打量。 「不是,是若秋,這幾天天氣涼了,她早上起來做早膳沒添衣裳,染上風寒,我來替她抓藥。」方子剛搖搖頭說。 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知道不是表哥病了,商商總算是松了口氣。 「若秋姑娘沒大礙吧?」說起來,若秋姑娘也算是她的朋友,朋友病了她自然關心。 若秋是個身世坎坷的孤女,八歲死了爹,哥哥、妹妹也都一個個死於急病,長期操勞的柳大娘也在她十二歲時病倒了,若秋為了治母親的病,小小年紀就得拖著瘦弱的身子去替人洗衣服,賺取微薄的工餉。 後來年紀漸長才進了有錢的大戶人家去當丫鬟,一直到了十七歲都沒許配給人家,可惜在病榻上躺了五年的柳大娘最後還是撒手人寰,由於家貧,所有的銀子都拿去給娘治病了,她甚至連埋葬母親的錢都沒有。 事親至孝的她迫於無奈只好上街賣身葬母,正巧被方子剛看見,當下就出了十兩銀子幫她把母親下葬,雖然沒打算索取任何回報,但若秋卻堅持要進方家武館做事,償還這份葬母的恩情。 這一待就是兩年多,別說方家上上下下都把這個溫順勤快、善解人意的若秋當作家人,就連三天兩頭往方家武館跑的商商,也跟她好得像是姊妹一樣。 「咳得厲害哪,但若秋卻逞強硬說自己沒大礙,就怕麻煩人,實在教人拿她沒法子。」 「若秋姑娘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聰慧靈巧又善解人意,以後誰要娶到她可有福氣了。」常往方家武館跑,商商也忍不住對好得無可挑剔的她豎起大拇指。 「她確實是。」方子剛微微一笑,眼中流露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溫柔。 商商不經意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正抓著表哥的大手,羞紅了臉,她趕緊鬆開手,難為情的偷覷他一眼。 雖然她跟表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她畢竟是個姑娘家,也有女孩兒該有的矜持,況且男女授受不親,這等閒話要傳出去可不光彩。 表哥家裡開的是武館,自小習武,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一身古銅色的皮膚搭配著精壯的體格,渾身散發著股令人心折的陽剛氣息,光是站在他身邊,就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好像就算天塌下來,都有表哥替她頂著。 若有一天他們成婚了,他成了她的丈夫,而她成了他的妻,每天同床共枕,不知道會是多麼甜蜜的景況—— 「商商——商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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