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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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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煩你到我書房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的腳步已經快步往對面的書房而去。 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她實在不想跟他單獨面對面,但顯然他並不在意前些天發生的事;或者,他壓根已經全忘了。 勉為其難地爬起來,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踏出房門,一眼就看到易慎人正坐在房門未關的書房裡。 梁尋音拘謹地走向那張偌大的書桌旁,書房裡彌漫著一股莫名的緊繃氣氛,讓她忐忑不安。 桌後的高大身影兀自低頭翻看資料,僵滯的氣氛幾乎快讓人窒息。 明明是他要她到書房來一趟,怎麼這會兒又好像故意忽視她,存心讓她站在這裡罰站似的。 瞬間,他跟艾秘書親密摟抱進房的畫面,突然浮現在梁尋音的腦海——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地悶悶開口。「易先生,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那個始終不看她一眼的忙祿身影,這才像是終於發現到她的存在,緩緩地抬起頭來。 「下週一你要出庭。」易慎人不帶感情地望著她,以公式化的聲音宣佈。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梁尋音渾身一顫。 突然間,她意識到眼前平靜的生活結束了,她始終逃避、假裝不存在的殘酷現實正等著她去面對,曾經美好的一切只是假像,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公主,她終究還是得回到灰姑娘的現實生活。 是啊,她真傻!她還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易慎人的關懷與愛,她以為自己是誰?她不過是個殺人犯啊! 「上次的預備庭你因傷請假,這次正式開庭,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缺席。」 像是完全不顧她的驚惶,他以公事公辦的姿態逕自說著。 「我說明一下法院開庭的程序,首先,進入法庭時……」 梁辱音恍惚地看著桌後昂然挺拔的易慎人,他有條不紊地說明開庭的流程與必須注意的事項,突然間她覺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曾經讓她感覺到關懷與溫暖的男人,變得好陌生、好遙遠。 他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把兩人遠遠地分開,這段距離宛如天上與人間般遙不可及,誰也碰觸不到誰。 頓時,梁尋音明白了他的意圖,他刻意劃清彼此的界線,抱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不牽扯私人的感情與情緒。 她木然望著眼前的易慎人,強迫自己不要顯露出難堪與狼狽,默默地把心痛和苦澀吞回肚子裡。 「……大概的進行流程就是這樣!」 易慎人修長的手在桌前交握,以平靜的語氣直視著她。「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她迅速築起一道心防,抗拒地抿唇不語。 「我要你老實告訴我,命案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犀利的目光緊鎖著她的眼眸,不容她逃避。 書房裡一片死寂,只聽到梁尋音因情緒起伏而不規律的呼吸聲。 「是我……是我殺了她!」她顫抖地吐出一句。 她嘴裡承認,但她的眼睛卻不敢直視他,光憑這一點,他就可以斷定,人絕對不是她殺的,她只是想替真正的兇手頂罪。 這段期間,易慎人調查過她的父親——不,應該說是她的養父梁先仁,發現他長期委託征信社暗中調查方琳琳的行蹤,易慎人甚至還查出他有在醫院精神科定期就診的紀錄。 病歷上的診斷是:精神分裂! 誰想得到人前溫文儒雅、學識淵博的大學教授,在檯面下竟是個精神病患者?! 或許,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不見得是件幸運的事,反而讓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懷疑與矛盾中,最終演變成家破人亡的悲劇。 斂起精神,他再度專心在眼前的小人兒身上,試圖從她身上挖掘出真相。 「我要聽實話。」易慎人冷聲道。 或許她以為自己可以騙得過每一個人,但那絕不包括他,一個連打針都害怕到發抖的女孩,怎麼可能有勇氣殺人? 「我說的是實話。」她低著頭堅強擠出一句話來。但事實上,她幾乎想拔腿沖出這道門,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再也不必去面對一次次的審問。 難道,她連想償還一丁點的恩情都不被允許嗎? 「你說謊。」他的表情冷了下來。 「我沒有。」她倔強地回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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