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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被關在裡頭的曉曉一臉無奈,落寞的眼神好像一隻被囚禁的小狗,臉上看不到半分生氣。

  「紫衣,你實在太胡鬧了。」好半天,他終於沉痛吐出一句。

  「表哥,你不是說——」

  「我說她是你的寵玩,可沒要你虐待她。」盯著木籠內的小人兒,他的目光流露出連自己也沒察覺的不舍。

  「我有給她飯吃、給水喝,怎能說是虐待她,不信你瞧,我還把這丫頭養胖了呢!」淩紫衣臉上不見一點愧色,反倒邀起功來。

  歐陽琖看不出郝曉曉到底是胖了沒有,只看到那雙孤單而寂寞的眼神。

  「把她放出來!」歐陽琖沉聲命令道。

  「我不要!」淩紫衣嘟起嘴,嬌蠻的逕自別過頭去。

  歐陽琖看著他這向來疼寵的表妹,像是這一刻才終於看清楚她。

  他這表妹什麼都有,聰明、漂亮、才貌兼具,只可惜卻少了那麼點同情心。

  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他逕自上前用內力一把震斷木籠上的鐵鎖。

  「出來吧!」歐陽琖打開門,平靜朝坐在籠裡的郝曉曉說道。

  「我——真的可以嗎?」郝曉曉跳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

  「來吧!」歐陽琖朝她伸出了手。

  望著那雙第一次主動朝她伸來的大手,曉曉有高興、有激動。如果能換來歐陽琖的善意,要她在籠子裡再待上個三天三夜她也願意。

  小心覷了眼一旁的淩紫衣,曉曉走向歐陽琖,小心翼翼、怯生生的將手放進他的大掌裡。

  一份從未有過的溫暖立刻將她包圍,大掌牢牢包覆著她,心頭一緊,從來不覺得自己像女人那樣脆弱的曉曉,突然發覺自己原來也渴望被保護的感覺。

  看著她心愛的表哥將郝曉曉帶出籠外,淩紫衣的表情跟外頭的陰沉天色一樣難看。

  「表哥,你怎麼可以放走我的寵玩?」

  「曉曉是個人,不是寵玩。」說完這句話,歐陽琖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她是你親手送給我的。」淩紫衣不悅的提醒他。

  「送你的東西我有權收回。」歐陽琖淡淡的回了句。

  「表哥,你為什麼要處處護著她?你是不是喜歡這個胖丫頭?」淩紫衣控訴的目光直逼進他眼底。

  「別胡說!」聞言,歐陽琖立刻厲聲斥責她。「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胡鬧。」

  「胡鬧?」淩紫衣哀怨的喃喃泣訴:「表哥,這麼久以來,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任何一句重話,但這丫頭一出現,你卻整個人都變了,連我都不認了。」

  淩紫衣委屈的拭著淚,又繼續說道:「都怪爹娘過世得早,丟下我一個人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到冀北城這麼多年來,有誰給她臉色看過,或讓她嘗過一丁點兒寄人籬下的委屈?

  府裡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明白,除了城主外,最有份量的人就屬紫衣大小姐了,沒人敢不把她當成活菩薩伺候。

  偏偏淩紫衣卻總是自以為身世可憐,非得三不五時自哀自憐一番,索求每個人的同情心不可。

  「好了,紫衣,曉曉我帶走了。」疲倦地打斷紫衣的自怨自艾,他帶著曉曉逕自轉身出門。

  張著嘴,看著表哥跟曉曉相偕離去的身影,淩紫衣久久回不過神來,像是終於發現到——她失寵了。

  而且她還注意到,表哥竟然叫郝曉曉那臭丫頭的名字?!

  一股嫉妒,慢慢釀成了一種深沉的怨恨。

  「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沒事就乖乖待在房裡少出去,知道嗎?」

  帶著曉曉來到他寢房旁的一間小廂房,歐陽琖仔細叮嚀道,就怕紫衣又找她麻煩。

  「這不是逢喜哥住的嗎?我住了,那逢喜哥怎麼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曉曉反倒起了鳩占鵲巢的煩惱。

  深深看著她,歐陽琖半天沒開口。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察覺他注視的目光,曉曉手足無措的問道。

  「你很愛替人著想。」他話中有話的說道。

  「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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