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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原來這個貴為多羅貝勒的男人,不過是個陰險狡詐、卑鄙下流、趁人之危、欺淩弱女子、視禮教如糞土……屈指隨便一數,都是缺點的可恨小人。

  「你敢!」沐雪荷怒視著他,但其實心裡明白這句警告的威脅性有多低。

  「要不要試試看?」

  他的眼神認真到令人害怕,她知道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你——到底想做什麼?」沐雪荷咽下恐懼,冷冷吐出一句。

  元琰饒富興味的瞅著她,這女人明明驚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卻還不肯示弱的故作鎮定。說真的,要不是有過羞辱在先,他還真有幾分欣賞這女人的骨氣。

  「做什麼?」他笑了。「當然是看你的窘態。」

  等她意識過來,發簪已經整個被他抽起,一頭長髮如黑瀑般傾泄而下,霎時,那個儀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沐雪荷,她偽裝得毫無破綻的冷漠像是一夕間全垮了,那張冷傲、凜不可親的面具被人揭開,她的恐懼、無助和脆弱,完全無所遁形。

  雖說沐雪荷只是個青樓女子,但她自小就進了四季樓,在嬤嬤費心的調教與悉心照顧下,她就如同名門千金一般養尊處優、細緻嬌貴。

  對於被百般呵護嬌寵的沐雪荷來說,這可是天大的難堪,從來不容任何人踐踏的尊嚴,怎堪被一個浪蕩貝勒這般屈辱?!

  氣急攻心,顧不及對方身分是堂堂的多羅貝勒,她揚起雪白柔荑就往他的臉上揮去,當她被手掌心熱辣辣的痛楚給拉回心神,眼前那張俊臉已經浮現清晰的纖細指印。

  那巴掌不像是打了他,而是打在自己身上,沐雪荷愕然望著自己灼痛的掌心,幾乎嚇壞了,直到他可憎的身影又飄回腦海,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你太放肆了!」沐雪荷雙頰著火似的染紅,羞惱怒斥道。

  他笑了,低沉沙啞的嗓音莫名地刮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還不只如此哪!」

  「你——唔——」

  還沒來得及說完,她軟嫩的唇瓣已被惡霸似的他給牢牢噙住。

  元琰的唇邪浪而滾燙,帶著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毫不溫柔地長驅直入,直抵她那從未有人沾染過的柔軟甜美。

  小手掄成了拳,拚命地捶打他,可恨的是他對落在肩頭的粉拳竟毫無所覺,反倒勾起一抹戲謔,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沐雪荷驚惶無助,抵死不讓他再入侵一寸,但那挾帶掠奪之勢的吻,卻輕而易舉、如願以償地汲取她的甜美。

  他貪婪的唇不知饜足,一再需索她生澀而倉皇的唇瓣,甚至惡意的撩撥、糾纏她,把她當作玩物般戲耍逗弄。

  這個邪佞的男人,連氣息都帶著一種像是要摧毀人的可怕力量,仿佛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沐雪荷的腦子像是被灌進了幾大缸的漿糊,完全無法思考。

  一碰觸到她那兩片溫暖而柔嫩的唇,他竟完全抽不開身,急切得像是未經人事的小夥子,只想放縱自己、沉溺於其中,淘盡她的一切美好。

  他無法想像,一個青樓花娘竟會有這麼香甜的唇,那清新乾淨的氣息像是某種未曾染塵的純真。

  純真?他諷然失笑,他瘋了不成,竟會把這兩個字用在一個花娘身上?!

  一個失神,他的唇上傳來一陣劇痛,悶哼一聲,元琰吃痛地抽開唇,在一雙憤怒的火眸怒視下,他嘗到一絲血腥的鹹味。

  用手背抹去唇上滲出的血,那刺眼的腥紅激起他的怒。

  這該死的女人竟敢咬他?!

  勃然怒眼中,目光觸及她淩亂的長髮,狼狽中仍帶著令人揪心的絕豔,那防備警戒的神情像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只噬人不眨眼的冷血猛獸。

  她是那樣纖弱,眼神卻又散發著股不肯示弱的倔強——

  眼中的冷意突然散去,元琰緩緩笑了。

  她是生平第一個敢咬他的女人,光是這份膽識,他就該佩服她幾分。

  「這下,我們誰也不欠誰了,是不?」他睨著她輕笑道。

  她沒開口,只是緊抿著殷紅似火的唇,防備的眸須臾不曾放鬆。

  事實上,沐雪荷隱藏在裙袍下的雙腿,早已驚懼得不住顫抖,就怕一開口,聲音會洩露她的恐懼。

  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的強忍著不讓它留下來,並嫌惡的用手背使力抹唇,恨不得將他的味道徹底從唇上抹去。

  「你應該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了,又何必惺惺作態?」一雙眼冷睨著美人,元琰忍不住嘲諷。

  雖說他聽聞京城四大名妓一向賣藝不賣身,但像她們這種朝秦暮楚的花娘,有幾人能潔身自持到最後?

  雖名為賣藝不賣身,但說不定她表面上一副貞潔烈女樣,背地裡卻是一手收銀兩、一手開香閨門,京城大半達官顯貴早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總有一天,他定會親手揭開她虛偽的真面目,把她醜陋不堪的一面全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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