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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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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她從沒放棄過尋找當年救命恩人的念頭,只是她沒想到如今終於有些眉目,卻是這種線索。 「小姐,您先別慌,一個路見不平的熱心少年,怎麼可能會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兇手?」 挽香渾身一震,目光緩緩投向錦繡。 「你的意思是說,這其中或許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嗯,起碼我就不相信小姐的恩公會是這樣的人。」錦繡信誓旦旦的說道。 看著錦繡臉上滿是信任與激憤,全然不曾有過一絲懷疑,挽香不由得有些羞慚。 錦繡說得對,她不該懷疑他的! 一個殺人兇手怎麼會有那般溫柔的眼神? 那雙溫暖的手又怎麼會冷血的沾染血腥? 沉甸甸的心情驟然一松,兩道緊蹙的秀眉也舒展開來。「你說得對。」挽香展開美顏,笑了。 街邊,茶樓二樓雅座,一名端坐在樓臺邊束髮白衫的俊朗男子,玩世不恭的一手斜倚著欄杆,定定打量著不遠處的挽香。 瞧著她臉上那抹足以傾城的笑,好看的薄唇揚起一絲興味。 「公子爺,這是您的上好普洱。」 突然間,身旁響起夥計的殷勤招呼。 「夥計,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叫住夥計,長指順勢往茶樓下的纖柔身影一點。 夥計探身往樓下一瞧,笑開了。 「喔,回公子爺,您肯定是外地來的吧?挽香姑娘可是咱們洛陽城最美、也最有才氣的姑娘,家裡是做香囊的,沐老爺跟沐夫人幾年前相繼過世後,就由挽香姑娘一手撐起香囊世家的生意,她做的香囊工細、樣式獨特,最重要的是,沒人能調出像她那樣的味道,一些官老爺、有錢人家專找她做香囊,一般人可買不起。」 「喔?」香囊──白衣男子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笑。 「公子爺也想做香囊?」夥計熱心的問:「要不要小的替您吩咐一聲?」 「不了,改天我再親自到沐家登門拜訪。」 「那倒也好,沐姑娘做香囊可不含糊,總要親自問過訂制者的喜好與習慣才肯做呢!」 「看不出這姑娘小小年紀,倒有些本事。」白衣男子驀然勾起迷人一笑。 「可不是嗎?」夥計一臉驕傲的咧開嘴笑。 「沒事了,你去忙吧!」白衣男子自懷裡掏出一枚碎銀賞給夥計。 「謝公子爺,那小的先告退,公子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喜不自勝的連彎了幾個腰,夥計這才高高興興的走了。 回過頭,只見茶樓下的佳人已經走遠了,男子凝視著緩緩隱沒在人潮中的窈窕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六月,正是金盞花播種的時節。 站在晨曦方露的花田裡,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茉莉花香,挽香身著一襲素淨的襦裙,簡單綰起的髮髻紮著棉巾,走在田埂中往土裡熟練的灑著種子,看似輕鬆的工作卻絲毫馬虎不得。 除了必須注意土壤的濕度、溫度與氣候外,也必須注意撒種的力道、種子落土的疏密,都成了金盞花發芽後能否順利成株的關鍵。 由金盞花淬煉而成的晶露,是製作香囊時使用最多的配方之一,一直以來每當播種時,挽香總會親自到花田來幫忙。 來回播過幾條田埂,挽香的額際、鼻端已沁出一層薄汗,在清晨的微曦中閃耀著光芒,看起來有如沾著朝露的花朵般嬌嫩動人。 「小姐,您快別忙了,我們來就好,您到一旁去歇息吧!」 一旁的幾名花工不只一次的頻頻勸著主子。 「不打緊,看你們忙著,我可坐不住。」挽香笑笑回道。 就因為這份毫無架子跟體恤下人的性子,挽香雖然是一人獨撐沐家香囊坊的家業,但無論是下人或請來的花工都十分勤奮自動,全力幫著這個才十九歲的小當家,沒人會仗著她心腸軟、好說話而偷懶。 正忙著,不遠處突然傳來備水丫頭的呼喚。「小姐,歇會兒、喝口茶吧!」 停下動作,挽香這才覺得有些口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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