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淑女(35)_于媜

三十五

　　「什麼條件？」立旭陽防備的問道。

　　「你得保守秘密！」商祈語氣沉重的開出條件。「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能向她透露隻字片語。」

　　「你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這下，立旭陽更加懷疑不解了。

　　「沒什麼！」商祈倏然別過身，粗聲回道。

　　然而看著商祈閃過數種情緒的側臉，隱約中立旭陽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你該不會是也愛上了小蝶？」立旭陽試探的問道。

　　「我沒有！」商祈下意識的自我防衛。

　　「若沒有，何須不眠不休的照顧小蝶好幾天，如今甚至願意把千方百計得來的金色天堂還給她，卻不願意讓她知道，原因何在？」

　　立旭陽不瞭解眼前這個深沉難懂的男人，卻在商祈眼中看出一抹與自己相同的情愫。

　　「我——」

　　「你何不坦白承認，你愛上了她！」他用一雙洞悉的目光看著商祈。

　　「我承認我對她動了感情，但，那又如何？我擁有一切，不需要愛情！」更不打算讓她知道——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愛情面前搖尾乞憐。

　　「但你的內心很寂寞。」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要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商祈傲然宣示道。

　　但他清楚知道，他或許可以得到任何一個女人，卻絕不包括唐若蝶——他無法掌握她！

　　「你可知道小蝶給過我什麼承諾？」立旭陽像是暗示的道。

　　「我知道。」她將會嫁給他！

　　而他如今這麼做，等於就是將她往別的男人懷抱裡推。

　　但不甘、不舍又如何？商祈知道，這輩子，她永遠也不會屬於他！

　　她恨他！

　　歷經好一陣子地權的糾紛，金色天堂在整整關閉了將近一個月後，再度重新開張了。

　　重新開張的第一天，整修過的金色天堂門口，擠滿了特地前來捧場的老客人，

　　但在這片熱鬧的氣氛之下，唐若蝶不得不注意到，隔壁同樣是PUB的舞蝶竟然關了門，偌大的PUB裡是一片闐黑，就連空中那只淩空的蝴蝶也失去了耀眼的美麗光彩。

　　一整個晚上，她端著一張燦爛的笑容招呼絡繹不絕的客人，然而眼前歡樂熱鬧的景況並沒有填補她心底那股無端的空虛，她甚至發覺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笑得這麼牽強？

　　她不該這麼想的！

　　立旭陽千方百計替她拿回了金色天堂，事後卻又隻字不提、不願邀功，她該感激才是，而不是像這樣三心二意，辜負他的苦心。

　　「今晚本店打五折算是招待，各位裡面坐——」

　　唐若蝶笑意盈盈的招呼一批來客進門，一轉身，就驀然瞥見門邊一抹熟悉的身影。

　　「聽說你的金色天堂重新開幕了，我特地來恭喜你！」

　　門外是好一陣子不見的商祈，身穿一襲筆挺的休閒西裝的他，看起來格外的自信瀟灑、風度翩翩。

　　「好意心領了，但本店招待不起你這位貴客，您還是請回吧！」她冷著臉不願意正視他。

　　「商先生，要進來喝杯酒嗎？」令唐若蝶意外的是，一旁的立旭陽卻開口了。

　　「旭陽，你——」他怎能再引狼入室？唐若蝶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喝杯酒不打緊。」立旭陽用眼神安撫她。

　　「可是他——」唐若蝶看到他就不覺焦躁起來，心情怎麼也無法平靜。

　　「立先生，不用了！」商祈淡淡一笑，平靜的開口道。「我馬上就走。」

　　甚至是錯愕的，唐若蝶看著他毫不留戀轉身而去的身影，一股莫名的空虛與失落緊攫住她，來不及考慮，她衝動的叫住了他。

　　「對了，商先生！有個消息忘了告訴你。」

　　「什麼消息？」商祈狐疑的緩緩轉過身來。

　　「我跟旭陽決定下個月初結婚，歡迎你來參加婚禮！」

　　帶著股報復的快感，她故意緊偎在立旭陽身邊，甜甜的宣佈道。

　　她以為商祈會淡漠的扯出一笑，用他一貫的慵懶與滿不在乎以對，但令她意外的是，他只是靜靜的凝望著她許久，久得讓她幾乎在他深邃的眼底迷失

　　「恭喜你了！若你歡迎，我一定會準時參加。」商祈好風度的說道。

　　「你——」唐若蝶說不出話，甚至再也笑不出來。

　　商祈的臉上沒有笑容，那種深沉得像是墜入無底深淵的表情，甚至是她從未看過的。

　　投下最後一瞥，商祈決然轉身而去，只留下唐若蝶仍怔然捧著緊揪得發疼的胸口。

　　唐若蝶怔然坐在化妝台前，望著手上一隻金色蝴蝶耳環不覺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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