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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那樣全心全意、死心塌地付出的感情,怎是一朝說收,就能收得回來的?

  她的眼淚、她的絕望像把烈火,炙得冷燡心口發疼。

  「我要你恨我,聽到了沒!」他遽然抓起她,恨恨的用力搖晃她。

  是的,他跟她之間只能有恨。

  唯有從她眼中逼出恨,他才能徹底擺脫那股不由自主的莫名情緒,才能真正跟她劃清界線。

  「我不要!」南宮羽遽然用力推開他,用盡所有氣力喊道。

  冷燡驀的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南宮羽這樣反抗他。

  「那些恩怨、那些仇恨我全都不懂,我只知道我愛你!」

  看著南宮羽噙著淚哽咽低喃,那樣澄淨卻又混和著心碎的眼神,幾乎快將他的心給撕裂。

  「我不希罕任何女人的愛,尤其是南宮驛的女兒!」他遽然披衣起身,狂亂的怒吼著,轉身不再看她。

  他不該被一個仇人的女兒給迷惑,更不該對她手下留情。

  望著他決然的背影,她噙著淚,遽然轉身就往外跑。

  聽著逐漸遠去的紛亂腳步,冷燡緊握雙拳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燡,你們是在說些甚麼嘛,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嬌嗲的抱怨,以及一雙倏然爬上他胸膛的滑膩小手,終於喚回冷燡近乎麻木的神智。

  即使冷燡用天價包下了她,但她卻始終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遠不如這個稚嫩的小丫頭,她更不會沒注意到,冷燡總是不經意流連在她身上的眸光。

  看來,這丫頭絕不像冷焊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只是個暖床的丫頭,她得想辦法施展手段,牢牢抓緊這個男人才行!冷燡厭惡的將緊纏在身軀上的妖嬈胴體給推開。

  「燡?」孫盈盈僵住嬌笑,一臉不明所以。

  冷燡沉著臉沒有開口,一雙幽深讓人探不出半點思緒的黑眸,只是緊盯著南宮羽離去的方向,空洞的眼神像是被抽空了靈魂。

  「你是怎麼了嘛?人家——」孫盈盈撒嬌的將雙雪白的柔荑,再次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滾!」冷燡暴怒的吼道,陰冷的神情像是快殺人似的。

  孫盈盈臉色一變,急忙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裳穿上,便倉皇逃出門。

  隨著孫盈盈將門一關,冷燡也一拳狠狠落在堅硬的床柱上。

  該死的,他是中了邪不成?南宮羽臉上那抹受傷的表情,竟會讓他覺得於心不忍?!最讓他迷惑的是,這場戲到最後,他竟不知道受折磨的究竟是她,還是自己!有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茫然看著沁出鮮血的關節,他竟絲毫不感覺到痛。

  「人呢?找到沒有?」

  氣氛冷凝的大廳裡,冷燡端坐在廳前,強忍著焦躁開口問道。

  「回少主,奴才們山前、山後全找遞了,就是沒見到南宮姑娘。」幾名家丁怯怯的說道。

  「你們呢?」他冷厲的眸光掃向另一旁的幾人。

  「回少主,奴才們這邊也沒——沒找到人。」

  聞言,冷燡靠在扶手上的大掌,不覺用力一握。

  當他走到客房,卻聽見裡頭一片安靜,才發現——南宮羽不見了!他沒想到,一個自小嬌生慣養、從沒吃過半點苦的嬌嬌女,竟然能逃出他冷家莊。

  一整個晚上下來,他派出所有的人手,卻還是遍尋不著她的下落。

  莫非——她是逃回南宮山莊了?不,不可能的!天色已暗,她既沒有馬騎,也沒有人幫忙,憑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走上三十多裡的山路回去。

  只是,她究竟是跑去哪裡了?一時之間,他竟難以分析心頭那團亂,是擔憂還是憤怒。

  「這裡山路陡峭難行,除非是跳崖了,否則依一個姑娘的腳程,這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找不到人。」一名家丁喃喃自語道。

  跳崖?不,不可能的!她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敢跳下數十丈深的山崖——冷燡強自壓下倏然而起的慌亂。

  「少主,您想南宮姑娘會不會被山賊給擄走了?」另一名家丁壯起膽子說道。

  「是——是啊!最近這一帶突然出現一批大盜,行徑囂張大膽得很,南宮姑娘該不會——」家丁看著主子陰晴不定的臉色,不敢再往下說。

  被山賊擄走?冷燡原本冷凝的臉色,這下顯得更加陰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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