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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南宮羽驚訝的大眼驀然一瞠,繼而扭捏的絞起小手,一張小臉早已全羞紅了。

  「冷大娘,你……你怎麼會知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是不可能的。」冷母的聲音驀然生硬起來。

  「為甚麼?」南宮羽一楞。

  「因為你是——」冷母的聲音嘎然而止。

  「我是甚麼?」南宮羽緊張的追問道。

  一想到她跟冷燡不可能在一起,她的心慌了起來。

  「因為你太聒噪了,燡兒向來最討厭煩人的丫頭!」冷母隨口敷衍道。

  「沒關係,我可以改,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變成安安靜靜的妤姑娘。」南宮羽忙不迭保證道。

  雖然連她自己也下知道做不做得到,伹她清楚知道,她不想失去冷燡。

  一想到要失去他,她連心都痛了。

  「唉!」冷母不語,只是沉重的搖頭歎息。

  「冷大娘,您為甚麼歎氣?是不是連您也不相信我?」南宮羽急得眼睛裡淚花亂竄。

  雖然她任性了些,性子也野了些,但她是真心喜歡冷燡,既然喜歡,為甚麼他們不能在一起?單純的南宮羽,怎麼也想不明白。

  「走吧!」冶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冥想出神的南宮羽怔了下。

  「啊?」走哪兒去?「不是要去散步嗎?」早早打發了這固執的丫頭,她也好回房圖個清靜。

  「太好了!」南宮羽畢竟直心眼,聽見她願意出門,一下就忘了方才的事,跳起來歡呼一聲,興高采烈的扶起冷母往門外走。

  已經多年不曾踏出房門一步的冶母,乍接觸到門外冷冽的空氣,孱弱的身子不覺一瑟。

  「冷大娘,您覺得冷是不?我去替您拿件披風來。」

  「不必——」

  話還沒說完,南宮羽早就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不多時,南宮羽又邁著輕盈的腳步匆匆回來了,登時她肩上也多了件披風。

  感覺到披在身上的溫暖,冷母心底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雖然她是南宮家的人,也總是擾得人不得清靜,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傻姑娘,簡直叫人恨不起來。

  雖然她是南宮驛的女兒,但,她畢竟是無辜的啊!「冷大娘,前頭有個小石階,您當心點,再前頭一點就是花園了,不過裡頭沒有半株花就是了——」

  聽著身旁熱心仔細的解說,又想起一心復仇的兒子,冷母不由得暗自歎息了。

  一個孤冷的身影,站在窗邊往外凝望,俊美的臉孔上沒有一絲表情。

  看著遠處活潑美麗的身影,冷燡的冷眸悠悠眯了起來。

  他太低估了這個小丫頭的影響力!不諱言的,自從她來了之後,確實為死氣沉沉的冷家莊帶來了生氣,仿佛連這裡終年籠罩的冷霧,都不那麼寒徹心扉了。

  不止莊裡所有的丫鬟,全跟她打成一片,他娘更是被她給軟化,成天任由她帶著四處轉。

  雖然他不喜歡讓南宮驛的女兒接近他娘,也早就警告過她,但他早該知道依南宮羽的個性,誰也阻止不了她想做的事。

  他太清楚南宮羽的影響力,別說是莊裡上下的奴僕丫鬟,就連他也——他及時阻止那份不該有的思緒。

  這是他的計畫,他才是那個操控全域的人,而不是她!是的!或許她確實美麗無邪得令人心動,也或許勾起了他一絲不尋常的情緒,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是南宮驛的女兒!

  他近乎倉皇的遽然起身,自木櫃裡取出木盒,小心取出裡頭陳舊卻泛著光澤的木劍。

  是的,唯有想起爹屈死的冤,才能讓心底那份騷動與不安獲得平定。

  輕撫著劍身,他的心卻全叫那甜軟的嗓音給吸引,目光不知不覺又望向窗外。

  像是意識到他的凝視,窗外的小人兒熱情的朝他揮舞著小手,紅撲撲的小臉上宛如陽光般燦爛無邪的笑靨,競叫他心口為之一緊——他下意識收緊掌心,手上的木劍竟然應聲而斷。

  冷燡愕然望著手裡斷裂成兩半的木劍,簡直不敢相信,他珍藏保存了十多年的木劍,竟然斷了!這意味著甚麼?是對他意志不堅、三心二意的警告?還是——爹根本不冀望他報仇?

  不,不可能的!爹被南宮驛背叛,慘死在賊人手裡,連屍首都流落異鄉,他怎麼可能不怨?這一定是爹對他的警告,要他儘快替他一報這多年來的仇。

  他不該再跟她耗下去了,這件事得儘快做個了結才行。

  冷燡遽然起身,才一個轉身,就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宛如一陣急驚風似的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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