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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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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上完優碘,收好幾樣藥品,他突然開口。「這是被項鍊劃傷的是不?你把項鍊硬扯下來。」 一句話,叫她的心又震了下。 她沒說話,心裡卻有種被硬扯開來的痛楚與難堪。要是他再多問些什麼,她一定會立刻甩門而去,但出乎意料的,費豫不再開口,只是輕歎了一聲。 那聲輕歎,彷佛包含了瞭解、心疼與不舍。 她的淚幾乎又掉下來,在這脆弱的一刻,她已經承受不了太多刺激,狠狠咬住唇。「夠了,我該回去了!」她遽然拉開彼此的距離,疏冷說道。 看著她防備壓抑的表情,費豫知道她又把自己藏進堅強冷靜的面具下。 這就是蘇沐芸,一個總是那麼驕傲好強的女人,連費豫都忍不住對她的固執搖頭。 「好吧,我送你回去!」歎口氣,他坐回駕駛座,重新將車子開上路。 一路上,兩人各自沉默,握著那條被淚水沾濕的手帕,蘇沐芸始終低著頭,看似已經恢復平靜。 但,一顆鬥大的晶瑩淚滴,卻突然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顆、兩顆、三顆…… 說好不再哭、絕不在費豫面前顯露脆弱,但淚水卻像是與她作對似的,不聽使喚的滾出眼眶。 突然,一張面紙遞到她面前,她狼狽接過,及時攔截兩顆即將落下的淚。 車上的氣氛異常僵滯,一段路彷佛永無止境,原本壁壘分明的兩人,此刻卻變得曖昧模糊起來,她甚至不知道之後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費豫。 她在等,等著他說出一句嘲諷輕佻的話,就立刻下車走人,讓彼此清楚劃開界線,今晚所欠他的,也全一筆勾消—— 但,他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善解人意的適時遞來面紙。 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有多少種面貌? 明明是那麼遊戲人間、用情不專的人,為何可以有那麼體貼溫柔的一面? 一堆問號擠在她傷心又紊亂的腦袋裡,但她現在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情。 總算,這段長路到了盡頭,熟悉的大門前,暈黃的燈光安定了她的心緒。 車子在門前停下,她拿起皮包,低低道了聲謝,立刻側身準備下車。 「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世界上,總會有個真正懂你的人出現。」 剛拉開車門,背後突然傳來一句。 蘇沐芸停住動作,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這是那個看似輕佻放蕩,總是沒半刻正經的費豫? 她不明白為什麼,但,心卻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熨得她心口暖暖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給她安慰的人會是費豫,這個根本不該是扮演瞭解、安慰角色的男人。 懷著複雜的情緒,她近乎倉皇的匆匆逃下車。 蘇沐芸明顯消沉了。 往日那個美麗自信、神采奕奕的蘇沐芸,如今變得鬱鬱寡歡,看起來憔悴得令人不忍。 表面上她看來依然堅強平靜,一如往常的認真工作,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件事給她的打擊有多大。 她太驕傲、自尊心太強,她不是不接受失敗,只是無法接受,畢竟從小到大,她始終是那樣順遂,從沒遇過半點挫折,幸福跟成功似乎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 忙碌的蘇氏夫婦,甚至也沒有發現女兒眉眼間的落寞,當然也不可能發現她的不對勁。 而失戀這件事她也沒打算讓父母知道,一方面是母親始終不贊成她跟樊子靖的交往,這件事鐵定會讓母親借機說教;另一方面,她已經習慣把自己最優秀出色的表現拿到父母面前,這種不光彩的失敗,她沒臉說。 然而只要一空閒下來,蘇沐芸總會想到自己被拋棄的事實。 她不是輸不起,只是,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或許,她是錯了,錯在對自己太有自信、太有把握,從小被掌聲與讚美培養出來的優越感,讓她不知道要怎麼去應付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她一向那麼驕傲、好面子,樊子靖給她的或許不是心碎,而是難堪與挫敗。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寧願放棄家世、條件遠遠勝過另一個女人的她,而選擇一個平凡的女人引 她想不透、也不懂這是為什麼? 這個解不開的心結,讓她唯有借著不停的工作、不讓腦子停下來,才能暫時遺忘。 「總監還不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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