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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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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水映柔柔的說道,將幾兩銀子遞還給她,始終是笑意盈盈的笑臉,任誰也對她生不起氣來。 「為甚麼?難道你是嫌我給的銀子太少?」劉夫人的手豪氣一揮。「銀兒,再拿十兩銀子給映兒姑娘!」 「不,劉夫人您誤會了。」 面對一副財大氣粗的劉夫人,衣水映依舊是柔得像能滴出水來的溫柔語氣。 「這繡品我想自個兒留著,不是銀子的問題。」 「這……」婦人悻悻然看了手上的繡品一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還給了衣水映。「罷了、罷了,這牡丹我不買了!」 一看劉夫人悻悻領著丫鬟走了,其他婦人心知今天肯定是買不到這幅繡品,也失望的各自散去,只剩下一名婦人,還依依不捨的看著衣水映手上的牡丹。 一待眾人走遠了,衣水映轉身就將繡品塞進婦人手裡。 「福嬸,這幅繡品給你。」 「可是……你不是說這牡丹不賣?」福嬸手足無措的捧著繡品。 「我是不賣,只想送人。」衣水映嫣然一笑。 「你要把這牡丹送給我?」福嬸兩眼一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實在的,她家裡還有幾個孩子要養,日子實在不好過,根本不敢去想買繡品這些奢侈品。 但自從有次經過這兒,看過她的繡品後,她細膩、靈巧的手藝、讓她幾乎愛不釋手,好不容易省吃儉用攢了點銀子,卻總是被鎮上劉員外夫人給搶先買走。 「映兒姑娘,這繡品怕是你花了好幾天的功夫繡的吧?!怎能平白無故的就送給我?」福嬸不安的說道。 「不打緊,我一個人生活,要不了多少銀子的。」衣水映含笑搖搖頭。 「可是……」 「福嬸,收下吧!」衣水映將繡品推到她手裡。「上回我不也收了你一大把青菜嗎?」 「那只是自個兒種的粗菜,值不了甚麼錢。」福嬸靦腆的急忙擺擺手。 「您別這麼說,您的心意何止幾兩銀子而已?!」 「這……好吧!」福嬸終於心滿意足的將繡品緊緊捧在手裡。「映兒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別客氣。」 福嬸簡直是不敢相信,映兒姑娘竟然寧願舍那足以養活一家子的銀子不要,而將繡品送給她,簡直像個──活菩薩! 不過,誰叫這映兒就是這麼一副好心腸,莫怪乎她才來了幾個月,就得到了整個鎮上所有人一致的喜愛。 兩人聊了一陣,直到送走了趕著回去煮午飯的福嬸,衣水映才又轉身回到屋內繼續繡花。 幾個月前,她一個人騎著馬,來到這幾十裡外的小鎮上,身無分文的她不得已賣了馬,用幾兩銀子租下這間房子,其餘的就拿來買了點針線、布料,開始做點繡活賣。 幸好這鎮上的人大都熱情親切,見她一個姑娘家,總是格外幫忙,雖然她的慢工出細活只夠溫飽,卻已知足了。 回到繡桌前,她拾起只繡了一半的蓮,專注的繼續一針一線細細繡著。 然而不知怎麼的,衣水映總感覺像是有道灼熱的視線凝視著她,那種感覺熟悉得像是南宮珩就在身邊似的── 不由自主的,她又想起了南宮珩。 他可還好? 打從她踏出南宮山莊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他,但他根本不需要她,離開,對彼此都好。 這麼久以來,衣水映心底始終掛念著他,就怕他沒能好好照顧自己。 她忍不住冥想出了神,一不小心,手上的針竟紮進了指頭裡,她痛呼一聲,趕緊將纖指放進口中。 不經意一抬頭,卻叫她震懾得驀然瞠大雙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門外那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 南宮珩? 他──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衣水映用力眨了下眼,深怕自己眼花了,再一定睛,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依然佇立門外,而身旁站著的,竟是她日夜牽掛的穆嬤嬤。 最叫她驚訝的,不是穆嬤嬤就在他身邊,而是──他竟然站起來了! 看著南宮珩緩緩走來,那穩健靈活的步伐,讓她更是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你的腳?」 她的雙眼緊盯著他健全的雙腳,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它復原了!」 南宮珩來到她跟前,看著她一身樸素的碎花棉布衫裙,卻依然掩不住她脫俗出塵的美,才發現自己竟如此想念她。 「是琰哥哥從蜀中帶回來的藥?」衣水映雙眼還是緊盯著他的雙腳。 當初南宮琰拋下新婚未幾的妻子,不告而別離開,之後帶著珍奇草藥回來,經由白凝霜的述說她才知道,原來他竟然為了南宮珩的腿,毅然到蜀中的極險惡之地去尋找藥草。 所幸兩人不但尋到藥草平安歸來了,感情竟也奇妙的深濃起來,與新婚之時的疏遠,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多虧了他!」 南宮珩平和中帶著感激的口氣,讓衣水映驚訝得抬起頭。 不知道為甚麼,她總覺得──眼前的南宮珩,像是有哪裡不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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