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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冷珣!你這個私生子,你敢碰我的寶貝兒子,你就跟你那下賤的媽一樣不要臉,專會搞破壞——"

  一隻充滿恨意的手臂拎起男孩的衣領,朝他俊俏的臉狠狠就是一巴掌。

  毫不留情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掌就將冷珣打得飛出幾步之遠。

  他幾乎被打昏過去,直到一個冰冷的聲音自身邊響起。

  "站起來!冷家的男人不容許懦弱!"

  他強忍劇、痛轉過頭,從男人冰冷無情的口氣,認出那是他的爸爸——冷權。

  "聽到沒,你可是冷家人,還不快站起來!"

  一旁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帶著他,進入冷家的母親氣惱的吼著他,而他的大媽——也就是冷恕的母親,正用一種充滿恨意的眼神瞪著他與母親。

  他跟冷恕是不同一個媽媽,卻得共同分享同一個爸爸。

  全是花心與權勢造的孽——這是恨他母子至深的大媽,總掛在嘴上的一句話。

  冷珣瞪著眼前這幾張無情的臉孔,心底最後一絲的感情,宛如微弱的餘燼一點一滴的消失。

  他好恨!他沒有錯!他甚至連一隻螞蟻也不忍心踩死,但為何每個人都要用那種、鄙視不屑的有色眼光看他,好像他是只見不得人的害蟲一樣。

  這一刻,仇恨的種子在他小小的稚幼心靈深植,再也拔除不去。

  他發誓,他會用盡一切方法爬上頂端,主宰冷家的一切,證明他比冷恕強。

  不計一切手段——

  "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證明,我不會——輸給你——"

  夜半時分,狂亂的低喊在大宅中格外清晰。

  昏沉恍惚之際,聽著隔壁房間陡然傳來時而狂亂、時而矛盾的痛苦囈語,唐盼愛突然被驚醒過來。

  她整個人彈坐起來,聽到隔壁仍持續傳來狂亂的低喊,她才知道她沒有聽錯。

  她又重新躺回床上,緊抱著被團試圖再度入睡,但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她怎麼也睡不著,耳邊盡是他令人心驚的狂喊。

  他生病了嗎?還是做噩夢?為什麼會有這樣宛如受傷野獸般深沉狂亂的呼喊?

  她幾乎想要下床察看,但理智阻止了她,就算他病了也絕不會希罕她的關心。

  冷珣從來不讓她進他房間,他將自己的領域設下了重重的圍籬,將所有的人都排拒在外,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她不該自找麻煩——唐盼愛這麼警告自己。

  但他一陣陣時高時低的呼喊,竟莫名擰痛了她的心,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他習慣性緊蹙著眉心的陰鬱模樣。

  她悄悄的來到緊鄰的房間,小心的將門打開一條縫——

  落地窗前流瀉了一地的晶瑩月色,大床上的高大身軀,正痛苦的翻滾著。

  她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一步步的靠近床邊。

  借由窗外的月光,她看清他的臉上佈滿了悲憤以及狂亂,那樣陌生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向來冷漠無心的冷珣,也會有這種孤獨得近乎悲傷的表情?

  她的小手輕輕碰著他,發現他身上冰涼得駭人。

  她撿起掉落床畔的薄被替他蓋上,雙腳硬是被他臉上狂亂的表情給定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因他的表情而揪心?他既冷血又無情,對她從沒有過好臉色,但他身上那股陰鬱孤獨的氣息,卻不由得讓她心生同情。

  她忍不住撫上他緊揪的眉心,猝不及防的,一隻大掌突然扣住她的纖腕。

  "誰允許你進來的?"他跳起身,陰鷙的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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