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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看著這個工作能力一流,但生活自理能力卻像是三歲小孩的男人,忻蕾是既無奈又心疼。「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一整天昏昏沉沉的,沒想這麼多。」

  忻蕾心疼地望著他,這也難怪為什麼剛剛她打了手機、電話都沒人接,原來他根本已經病到無力理會。

  才這麼想著,忻蕾隨即發現他的體溫異常的高,皮膚燙得簡直可以煎蛋了。

  「你發燒了?!」她驚呼道。

  「是嗎?」難怪他一整天老覺得世界在旋轉。「沒關係,我還好。」明明快倒下了,雷見風仍努力想硬撐。

  「你回床上躺著,我撥個電話請醫生來。」

  不給雷見風逞強的機會,忻蕾強迫他回到床上躺著,便趕緊撥了電話請她熟識的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在醫生來之前,她從冰箱裡找出一些冰塊小心翼翼的替他降溫。又從淩亂的客廳一角翻出醫藥箱找到溫度計,放進他還打算抗議的嘴裡。

  拿出他嘴裡的溫度計,忻蕾的漂亮的秀眉立刻緊蹙了起來。

  高燒到快四十度,怎麼能不頭昏?

  她心疼地望著他發紅的陽剛臉孔,頻頻看表,暗自焦急著醫生怎麼還沒來?

  「別擔心,我沒事。」雷見風看著她焦急的神色,伸出一隻炙熱大掌緊緊握住她。

  她低頭看著床上這個向來昂然挺拔、精力充沛的男人,如今卻虛弱得像只小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眼眶竟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熱。

  「沒事才怪!」她心疼輕斥道。

  他真的沒事——雷見風溫柔望著她。只要能看到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氣息,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全恢復了。

  「你很擔心我?」雷見風一臉壞笑的試探她。

  「我當然——」

  一觸及他的眼神,忻蕾的話戛然而止。「你不好好養病,腦子裡盡胡思亂想些什麼?」她紅著臉嬌斥道,心跳不知不覺加快了起來。

  「你在乎我對不?」平常看似大剌剌的男人,此刻卻像只章魚似的死纏爛打,非要討個滿意的答案不可。

  「我……」當然在乎!但他那灼熱的眼神卻讓她開不了口。

  他們明明才認識一個多月,卻感覺像認識了十年,那份情感強烈得連她自己都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讓它停下來。

  「告訴我。」他霸道的要求道。

  「我!」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她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叮咚——

  就在此時,門外的電鈴聲及時為她解除窘境。

  「方醫生來了,我去開門。」忻蕾跳起身,趕緊逃離他炙熱的視線。

  方醫生是忻蕾家的家庭醫生,可以說是陪她一路長大的,和忻蕾相當熟稔。

  替雷見風仔細檢查過後,方醫生診斷只是一般的感冒,並無大礙,打了一劑退燒針、開了藥單,跟忻蕾聊了幾句,便告別離開。

  忻蕾回到房間,卻發現雷見風早已經合眼睡去。

  看著床上一臉疲態的他,忻蕾的眼底滿是心疼與不舍。

  重新替他換過額上的冰敷袋、蓋好被,她俯身望著眼前的陽剛臉孔,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語道;「我當然在乎你……」

  在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雷見風一雙幽深的眸卻緩緩張開,望著緊閉的門扉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趁著雷見風睡著,忻蕾趕緊拿著藥單到附近的藥局拿藥,又去超級市場買了一大袋煮粥的材料。

  回到他寬敞乾淨得像是廚具展示場的廚房開始煮粥,不到三十分鐘,整個屋子裡已經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接著她動手將淩亂的客廳收拾整齊,總算又重新看到光亮潔淨的地板,還有那套價值不斐的牛皮沙發。

  盛了碗粥,她放輕腳步走進他房間,發現他還在沉睡。

  她將粥擱在一旁的櫃上,小心伸手探了下他額上的溫度。

  她緩緩松了口氣。「幸好已經退燒了。」

  一低頭,一雙緩緩張開的幽深黑眸,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撞進眼底。

  倏地,兩人的視線緊緊交纏,誰也分不開彼此。

  他想吻她!雖然明白此刻完全不是時候,但他就是突生一股想吻她的衝動。

  雷見風的渴望毫不掩飾的寫在眼底,他就這麼凝視著她——用一種溫柔得教人心悸的眼神。

  在他的凝視下,忻蕾的心陡然失速狂跳,只覺得自己快在他幽暗濃烈的眼神中迷失、滅頂——

  兀的,一隻大手捧住她的臉蛋,將她一吋吋往下拉。「我會傳染給你!」他像是想阻止自己似的喑啞低喃,嗓子粗嗄得像被沙紙磨過。

  她紅著臉微啟唇,聲音幾乎輕不可聞。「我不怕。」

  「但我怕,我現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他渴望又掙扎的喑啞低語。

  聽到他真誠的話語,她輕笑著,幽幽發出一聲歎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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