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羽柔 > 傾戀小娘子 >


  可他仍不為所動地一口接著一口灌藥。

  她狂踢亂舞的四肢還是抵不過他的強勢……漸漸的,她不再掙扎了。

  她的淚水氾濫,萬念俱灰,心想,他一定是想要迷昏了她,再讓她就範。姚心妍等他將最後一滴藥灌入她口裡的時候,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嘴角還緩緩地流下了血絲……

  “你你想做什麼?”沈梓秧大驚。發現她想咬舌自盡,他急忙地撬開她的唇,將自己的虎口接近食指處硬是放在她的兩齒之間。

  姚心妍滿口的鮮血,已經分不出是自己的還是他的了,她只是死命地咬住,不論是自己的舌頭,還是他的手。

  他們四目交接,誰也不願先放棄。姚心妍想要他吃痛求饒,可是他卻面無表情,兩眼睜睜地瞅著她。

  姚心妍第一次這麼仔細、這麼接近地瞧著這個男人。他的雙目似鷹,眼神堅定清明,五官竟然是如此的俊朗而清秀。第一次,她覺得他一點都不像搶匪。

  “唉啊!你們在做什麼?”寶晴端著清水進房,看到了眼前驚心動魄的景象,手一發軟,叮叮咚咚地將手上的鐵盆子打翻了。

  姚心妍被寶晴驚醒,這才放鬆了口。

  陳寶晴顧不得一地的湯湯水水,跑上前要看看沈梓秧的手傷。

  “表哥,你的手不要緊吧!讓我瞧瞧!這姑娘是怎麼了?你三番兩次地救她,她不領情就算了,幹麼還把你的手咬傷?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寶晴將沈梓秧的手仔細地擦拭乾淨。

  “我沒事,不能怪她。”沈梓秧拿開了手,似乎有意要回避寶晴的觸摸。

  寶晴一陣失望,又見了躲在床角的姚心妍一副嬌弱惹人憐愛的模樣,心中就有一肚子的火;正想上前看她的傷卻瞧見榻上那一雙纖纖玉足,顯得楚楚可憐、嬌美動人,寶晴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一雙天足,心底不禁自慚形穢了起來。

  “寶晴,麻煩你將她的腳傷裹好,我去叫人來把這裡收拾乾淨,順便派個人在門口守著。”沈梓秧也在說給姚心妍聽。他轉身想要離開,然而,又不放心地轉頭——

  “寶晴。”他低喚一聲。

  “什麼事?表哥。”寶晴轉身詢問。

  “替我看好她。”沈梓秧擔心地望瞭望姚心妍,離開前,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寶晴撤了撇嘴角,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應他。

  陳寶晴回身,走到了姚心妍的腳跟前,拿出了一條長長的布巾想要替姚心妍裹傷。

  “不要,我自己來。”姚心妍縮回腳,伸手拿起了布巾,一圈一圈的纏繞著。

  “你的腳好小,真是好看!”陳寶晴忍不住出聲讚美。

  姚心妍一臉沉默地看著陳寶晴,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再看著她的一雙大腳。

  寶晴看她眼中並沒有輕藐,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娘去世得早,爹爹又忙著刀廠的事,沒有人很得下心來幫我纏腳,唉!都怪我自己,怕痛,才拖到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男人就是喜歡這樣的小腳是吧?表哥也是吧——難怪——”寶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怨自艾了起來。

  “他是誰?”姚心妍問。

  “什麼?你說什麼?”寶晴回過了神,湊上耳朵問。

  “你說的表哥是誰?”姚心妍有氣無力地問道。

  “他嗎?他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陳家口,擎天刀莊的當家——沈梓秧。”

  沈梓秧——沈梓秧——為什麼這個名字好耳熟?姚心妍在心中反復不停地默念著這個名字。

  “他的母親是我姑姑,他們是在十一年前回來陳家口的,雖然他們姓沈,但是爹爹說他仍然是陳家惟一的男孫,所以爹爹去世以後,就將擎天刀莊傳給他了。咱們擎天刀莊的功夫,是大江南北無人能比的,煉出的刀劍利器更是千金難求。”寶晴說得口沫橫飛,但又覺得意猶未盡,跑出了房門,沒一會兒,手裡就拿著一把短刀進來。

  “瞧!這便是傳聞中削金斷玉的寶刀!江湖上的人都夢想拿一把咱們的擎天劍和斷玉刀。就連刀莊裡鑄劍、煉刀的人,個個也都會使刀舞劍,這黑道白道都要怕咱們三分呢!”寶晴自顧自地說完後,順手就將短刀放在桌上。

  寶晴看了看姚心妍,忽然間想到了她的處境,這又轉了話題。“也難怪你會以為他們是一群盜匪。其實你和表哥從小定過親,他不過拿回了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可是姚家和沈家十幾年來早已經互不往來,姚家的人也已不認這門親了,才會把你嫁到陽谷縣的魏家,所以你們的親事根本作不得准的。”

  “你——你騙人,這不是真的。”姚心妍脹紅著臉,不敢置信地說。

  “哼!我正希望這不是真的。姑姑從小就告訴我,表哥有個媳婦兒在蟠龍鎮,起先我還以為姑姑在騙我,想不到是真的。哼!我才想給表哥做媳婦兒呢!哪知道半路殺出來你這個程咬金?!唉喲!”寶晴兩手搞著嘴,驚訝自己說出了深藏已久的內心話。

  須臾間,兩人在屋內相對無言,各有所思。

  “好了!好了!你可千萬別再尋死,這裡沒有人會害你的。表哥劫轎是為了你好,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寶晴不耐煩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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