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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要你明天下午陪我去醫院。”

  “到醫院做什麼?”心喬狐疑的問。

  “去做人工流產手術,時間我已經和醫生定好了,下午兩點,在這附近的仁愛婦產科醫院。”

  心喬還是沒有理清頭緒,她小心翼翼地問幼盈。“你……你要到醫院做人工流產……你懷孕了?”

  “嗯。”幼盈肯定地回答。

  “你確定?”心喬不相信的又問。

  “難道這種事情我會騙你嗎?我有驗孕器,你可以看看。”

  “那麼……他……他知道嗎?”

  “我不想讓他知道,這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我說了又有什麼用!”

  “他……是誰?”心喬顫抖的問,心裡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

  “是人樵的。”幼盈面無表情,把所有的心思藏在心裡,讓人無法預測,讓人措手不及。

  心喬震驚的退了幾步,嘴裡喃喃的說:“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幼盈張大眼睛,揚嘴一笑,眼眶裡還盈著淚水,表情顯得詭異、傲慢、輕藐,她挑釁地看著心喬。“為什麼不可能?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別裝作一副純情少女的模樣。我愛人樵!我可以為他做任何犧牲、任何付出都在所不惜,這又算得了什麼!小喬,你做得到嗎?你做得到這些嗎?如果沒有你從中作梗,我原本可以快快東樂的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我們可以馬上結婚,一起出外,我們會有很幸福的未來。可是一一都是你,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都是你!都是你!”她猝然坐進椅子裡,整個人趴在餐桌上開始痛哭。

  “幼盈,你們真的……真的……”心喬還在震驚中而說不出口。

  幼盈抬頭兇狠狠的瞪著心喬。“你要問我們是不是真的有上床?小喬,到現在你還問這種蠢問題!你以為我是個人盡可夫的濫女人嗎?你以為我會栽贓人樵嗎?記得嗎?你第一次見到人樵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出去直到快天亮了才回來,那一天,我們就發生關係了!我們還出去幾次到天亮才回來,你也知道。不然你也可以去問他啊!可是我告訴你,他一定會否認的,因為他喜歡的是你,為了不失去你,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否認一切的!我看透了男人,他們自私自利,只為了自己一時的需要,他們可以對天發誓永遠愛你,等達到了目的,厭倦一切,就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人樵不是這種人。”她無力地為人樵辯解。

  “哼!他不是很快就厭倦我了嗎?你呢?你又能支持多久?”

  幼盈看見心喬沉默不語,霎時心裡有種反敗為勝的快感。

  許久以後,心喬才困難的開口。“我不知道你們有過這麼親密的關係,人樵應該負起責任的,幼盈……你應該親口告訴他。”

  “告訴他以後呢?如果他不願意負責,如果他不願意為了我和孩子而放棄你,那麼我不是在自取其辱嗎?”

  心喬開始感到暈眩,得靠在桌緣以支撐自己沉重的身體。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這樣的作弄她?她神情凝重,有如一尊石像動也不動:人樵的話語言猶在耳,她心痛的感覺無邊無際的在擴大……

  這不完美的愛情,她虧:願不要。她沒有辦法看著人樵,卻不去想到被棄之如敝屣的幼盈,何況他們還共同擁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啊——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幼盈痛快地看著心喬在掙扎,她痛苦不已的表情,仿佛能夠讓自己的傷口癒合,雖然結痂的表面非常醜陋,怛總比全然暴露出傷痕的好。心喬使她的愛情徹底失敗,她也不容許心喬好過,她要讓心喬嘗盡她所受的痛楚。

  “小喬,我愛人樵,我全心全意的愛他,我用我的生命和靈魂在愛他,這件事情我要自己處理,我不想利用孩子作為要脅他的籌碼。以後——不管他的心是不是還在我身邊,我都會等他回頭。你可以嗎?你能像我這樣的愛他嗎?”

  我可以!我有!我可以屈服在他的腳邊成為他的俘虜,我也有一顆熾熱的心,可以成全他的一切,我有!心喬的內心在呐喊著,然而看著幼盈卻說不出口。

  “小喬,你陪我去把孩子拿掉,我要你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父母,更包括人樵,你聽到了嗎?這關係我個人和我父母的名譽,我不想讓他們失望,你知道嗎?”幼盈厲聲地對心喬說。

  心喬被她逼到了角落,無處容身。這一切實在太突然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明天下午一點半,我在家裡等你。小喬,雖然你背叛了我,我還是只能夠找你幫忙,我沒有人可以幫我了,這件事情過了之後?我們就各走各路,各不相干!”幼盈說完冷漠的轉過頭,不再言語。

  心喬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廚房,她走上樓梯抬頭仰望三樓的房間,裡頭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響。人樵不在一一她可以感受到人樵不在她的身邊,她沒有人可以傾訴,她不能問他求得證實,她沒有任何資格質問他所犯的錯誤。

  因為這一切誰都沒有錯——一錯只錯在他們不應該再重逢。

  她走進他的房間,將房間的燈光打開,裡面只有簡單的家具擺設。她第一眼就見到桌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看得出是個年代久遠的破鞋盒,她慢慢走近,好奇地打開盒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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