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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是何嘉莉和你！她又接受電視臺專訪，利用你和她的過去炒作新聞，這是她一貫的伎倆。我們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哥……你要想想辦法，這報紙亂寫，電視、電臺讓何嘉莉亂說，只會讓青青和青青的家人對你誤解更深！” 　　唐熙哲輕蔑地瞄了一眼報紙。“我們能做什麼？只不過又讓媒體有新題材可寫，對事實毫無幫助。” 　　“可是，這報導如果讓青青看見，你們的婚姻就更難保了！” 　　“熙伶，我的婚姻早就不保了。” 　　“什麼？” 　　唐熙哲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牛皮紙袋，苦笑地說：“我今天剛好收到。” 　　“那是什麼？”熙伶心裡亂慌慌地。 　　“這是離婚協議書。” 　　一個月後。 　　自從青青出院後回家休養，青青的父母就一直拒絕熙哲和青青見面，熙哲還是一再地嘗試，一個月後，青青終於答應和熙哲見面。 　　他們相約在一家清靜的咖啡廳。 　　“你瘦了很多。”熙哲第一眼看到青青，就不禁擔憂地說。 　　青青看著他憔悴的模樣，失去了平日煥發的神采，心底也湧上一陣哀傷。“你也瘦了。”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我去過你家，還打過電話……”熙哲每天都數著分開的日子。 　　“我知道，你送的花我都有收到，還有你每天打兩、三通電話給我媽媽，我也知道，是他們要我出來和你好好的談談……”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會等你準備好。”熙哲說。 　　“有一個月了吧！這樣也好，我覺得我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 　　“你的身體……” 　　她快速的回答。“好了！我都好了！” 　　他僵了僵，凝視著她。“青青，謝謝你終於答應出來和我見面。”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這是你教我的。”青青想起那一個大風暴的晚上，熙哲曾經執意要她去向婆婆道歉，還告訴她該面對的就不該逃避，她一直牢記在心裡。 　　“青青……我錯了，很多事情我都太有把握，太過於自信，太自以為是，對感情也是一樣——熙伶都對我說了，媽媽也知道了，她要我對你說一聲抱歉，我也是……”熙哲深深地打量著大病初愈的青青，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 　　青青抬頭直視他。“熙哲，不要再說了——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並沒有錯，媽媽也沒有錯，你們都是出自正常的反應，換了誰都會誤解的。是我不會處理事情……是我太傻、太心軟的答應熙伶，我只能說，當時我還不太瞭解唐家，不太瞭解你吧！” 　　“我？我是什麼樣的人？當初你答應嫁給我，可能就是因為不瞭解我，但現在——你明白了，所以才覺得後悔了，是不是？”他苦笑一聲。 　　青青低下頭沒有回答，默默的想著他說的話，心裡說不出的抑鬱難過。 　　熙哲以為青青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難掩失望痛苦的表情，聲音透出許多悲涼。“我收到你寄來的離婚協議書了。” 　　青青回神看著熙哲。“喔……我都簽好了，只要你也簽好蓋章，再找個證人，就可以生效了吧！” 　　“難道你什麼要求都沒有？” 　　青青不說話，搖搖頭。餐廳內驅不散的陰霾，像張無形的網罩住他們兩人。 　　“我會把一些房地產過戶給你，這幾天銀行也會轉一筆現金到你的戶頭。”熙哲說。 　　青青急忙接口。“不！我不要。” 　　熙哲瞅著青青，恨不得能透視她的心，看到她真正的想法。 　　“為什麼？如果你願意，能得到的不只這些。” 　　“熙哲，我真的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要重新生活，回到原來的我，沒有壓力、沒有負擔，不必再戰戰兢兢的害怕做錯事，緊張的怕說錯話，害怕自己的私生活全攤在別人的眼底……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比什麼都有價值……唐家媳婦這個頭銜，對我來說太沉重了。” 　　青青說完，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熙哲終於開口。“青青，如果你嫁的是我，單純的只是我，你會不會重新考慮？”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是愛你的；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如果我們沒有搬到你家，如果你沒有接下你父親的事業，如果你不是這麼忙，如果不是那麼多的應酬、那麼多的人事要面對，如果我聰明一點知道如何處理事情……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瞭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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