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銀兔姑娘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
那二名大漢瞧一眼弱不禁風的迎姬,再瞥一眼那富家公子的展有容,判斷這二人沒能力插手,才一拳擊向櫃檯,震得剛端來的茶水全濺了出來。 李子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怒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若是不買,就請出去。」 「他奶奶的,瞧你瘦瘦小小的,也有瞻跟大爺這般說話,是不想活了嗎?」另名大漢亮出大刀,砍向櫃檯。 「你二位爺爺路經貴寶地,身上盤纏用盡,特來向你們李記借點銀兩花花,我瞧就五十兩銀吧,如何?這點小錢,李記該付得出來才是。」那漢子惡聲惡氣地說道。 李子一時驚慌的瞪著那把大刀,拿不定主意,連忙看向主子。 「咱們李記沒有多餘的錢來伺候二位大爺。」迎姬開口道。雖是懼於他們的威猛,但好歹她是主子,該出來說幾句話,倘若真白白奉上五十大銀,豈不昭告世人,從此以後誰都可以向李記討錢嗎? 「原來主子在這,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若是識相,就快把五十大銀奉上來,免得你爺爺久等不耐,做出什麼事來就不敢擔保了。」 這分明是在威脅嘛!她雖一介女流,手也無縛雞之力,但從白家出來的,就不該畏畏縮縮的,丟了白家的臉!思及此,迎姬鼓起勇氣,跨前一步,打算同他們說理——- 展有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驚剎這男人不但外貌弱不禁風,就連那雙肩也如同女子般纖細。心想:李迎弟真是男人嗎?除了那一身男衫外,從那個角度來看,他都像是個黃花大閨女;或者,是他迷戀迎弟迷戀過了頭,所以是怎麼瞧他,都像是個女兒身? 那二名漢子彼此使個眼色,其中一名猙獰的漢子兇狠的跨前一步,惱道:「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我兄弟的厲害。」語畢,那猛烈的一拳向李迎弟揮出。 這該是他「英雄救美」的時候,說不定他會對他另眼相看呢!思及此,展有容立即很英勇的將迎姬摟入懷裡,打算輕輕鬆松的接下那猛烈的一拳—— 可惜,那一拳讓他的左眼壯烈的接住了。他不覺痛呼一聲,完全無招架之力。 因為在摟迎姬入懷時,他忽地聞到女人的特有香味從她身上傳出,一時失神醉了心,忘了對付那二名流浪漢。換句話說,他想做英雄,卻成了地道的狗熊。他幾乎聽見李子在旁偷笑的聲音。 「你們欺人大甚!」 迎姬拋給李子一眼,那李子立即拿起掃帚,怨道:「你們再不走,小心把你們掃地出門!」是打定主意保護大夫人,至於那展有容?滾邊納涼吧! 那二名流浪漢手足無措的對瞧一眼,不知是被李子的威脅嚇住,還是為了其它原因,冷笑卻又不安道:「這回爺兒就放過你們,可沒下回了。」像是給自個兒找個臺階下,二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去了。 好古怪的行徑!他們不是要來討錢花嗎?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跑路了?又不是展有容打嬴他們,李迎姬瞧那眼眶黑青的展有容,差點掩嘴笑起來。 「展公子,你還好嗎?」看他疼痛的神色像是讓千金石給打中了似的,是怎麼瞧怎麼好笑,偏偏她不能笑出來,好歹他也勉強算是恩人嘛! 「我沒事,我沒事。」展有容驚詫於她語氣裡的笑意,大喜過望,連忙得寸進尺,道:「李兄弟,晌午將至,不如咱們一塊用午膳吧!」 「小弟心領了,不過店裡雜事甚多,展公子也須敷藥吧!」她想打發他。因為她心有不安,雖僅和他見面三次,但每回他瞧她的眼神都十分古怪,古怪到他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又豈會笨到與一個想吞了她的男人一塊出去?」 展有容豈會這般容易被打發,柔聲道:「李兄弟,雖說咱們合夥關係已定,但相信還要互相溝通溝通,你以為呢?」這句算是威脅,然後再補上一句:「想來我的左眼須要好幾日才能消腫,雖說是代李兄弟挨上一拳,可也是心甘情願的。」 「展公子,你是在強人所難嗎?」她咬牙道,一臉怒相讓展有客一怔。 他三次見到她,都是溫文儒雅的神態,再不就是一臉的冷淡,是壓根沒見過她氣極的俏模樣。沒錯,她的長相是平凡,但一發起怒來,杏眼倒豎,雙頰嫣紅,別有一番風味。 他心一動,豁然開朗起來。他是不可能放棄她的,他要她上他的床——因為愛神剛剛擊中了他。 至於那二名流浪漢一出李記鋪子,疾步拐了個彎,走到一個死胡同,在那等著的,不正是展有容的車夫小三子嗎? 只見那小三子哼了一聲,將一袋銀子交給那二名流浪漢,嘴裡還哼哼哈哈的道:「這種老套法子向來只釣女人,沒想到今兒個公子竟拿來釣男人,究竟是他太先進,還是我小三子落伍了——」 *** 銀兔兒偷溜了。 對她而言,「偷溜」的定義是只要能出宅子一步,偷溜就算成功了。而她很幸運的成功了,卻又挺不幸的,在成功的跨出展家大門一步時,讓展無極抓了回來。 「我不是偷溜。」在事後,她站在庭院裡,紅著臉辯解道。 「不是偷溜,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偷溜?這又不是我家,我當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是走出去,不是偷溜。」她不服氣的狡辯。 「這裡很快就是你的家了,只要你肯說出家住何方,有何親人。」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要嫁給我。」 銀兔兒一怔,怎麼平日他沉默居多,今兒個說話反而溜得能堵住她每一句話? 她好不服氣,再道:「我為什麼要嫁你?」 「因為這是你的榮幸。」 她瞪大眼,心想:原來這人還不是普通的臭屁呢!當下,扁了扁嘴,反駁道:「這不是理由。」 「因為我看見了你的身子。」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 可銀兔兒就大大的不同了。她睜大一雙美目,嬌滴滴的臉蛋倏地泛紅起來,氣惱地 指著他,道:「你胡說,你何時見過我的——我的身子?」 「在你傷重之時,是誰為你止血?」他淡淡問道。 銀兔兒努力回想,想起那日昏昏沉沉中,好似看見他拿著毛巾,為她清理傷口,那時她還問他在幹什麼,原來——原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