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銀兔姑娘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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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公子既來醉香,就不該只顧談生意,且先聽聽月痕撫一曲吧!」那花月痕插上一嘴,聲音如黃鶯出穀。 京城流傳一句「聽得花奴撫一曲,散盡千金又何難」,由此可見這花月痕的琴藝該是如何的高超了。迎姬未出白子園,自然不知花月痕的琴藝究竟有多好,再者今兒個她可是來談生意的,對那什麼醉香、琴聲是一點興趣也沒,正要開口拒絕,哪知展有容微微點頭,風流笑道:「李兄弟,來了醉春,定要聽聽月痕姑娘的琴藝,方不枉此行。」 這讚美之詞讓那花月痕的臉蛋染上紅暈。 迎姬才要不耐的拒絕,哪知身邊家僕萍兒不屑的冷哼一聲:「再好的琴藝也能比得過三夫人嗎?」 「萍兒!」 「大——大少爺,我說得可是事實嘛!三夫人不但長相好看她百倍,就連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大少爺,家中上上下下哪個人不贊聲三夫人好的,就連銀子小姐也喜歡聽三夫人的琴聲,就可惜——」一思及銀兔兒失蹤,那萍兒不覺流下眼淚來。 迎姬雖也擔憂銀兔兒的下落,但一見到花月痕沒法下臺的臉色,只得歎道:「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既沒聽過花姑娘撫琴,又怎知她比不上三夫人呢?花姑娘,如不嫌棄,能否為在下及展公子撫上一曲瑤琴?」總算給那花月痕一個臺階下了。 當下,那花月痕便撫起琴來,隨著那琴聲,低吟起情意綿綿的情歌來—— 李迎姬壓根沒在聽,她瞧著舫外的大雨,心裡擔心起若是銀子沒找到躲雨的地方,豈不會淋濕了?她們雖名為姑嫂,但她疼她像是自己的親妹,若是一日尋不到她,只怕是一日放不下心來。 對李迎姬而言,她是不懂男女情愛的,家庭就是她生活的重心,如何使白家生意更為茁壯和照顧白家人都是她的生活目標。 而那展有容就大大的不同了——他正沉思般的凝視著李迎弟。好古怪的心思啊!在乍聞他有妻妾之時,他心底竟泛起幾許失望。他失望什麼?同是男人,一個有妻妾,一個尚單身——莫非他是在羡慕迎弟? 不,不,不,他對婚姻向來沒多大興趣,怎會羡慕李迎弟連娶三個妻妾呢?累都累死了。既然不是羡慕,那心中莫名的情緒又作何解釋? 更古怪的是,初見李迎弟是看他平凡得找不出特色來,但如今是愈看他愈耐看,那細長的眼睛挺亮的,那鼻子也很有個性,嘴唇略寬沒錯,但他喜歡。沒錯,他的五官看來是平凡得再不能平凡,但分開來看,倒也挺有味道的—— 等等,他在想什麼?他竟然在想剝下李迎弟的衣衫後,會是一番什麼模樣?老天爺,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對方可是男人哪! 「展公子?」花月痕連喚了幾聲,才讓展有容回過神來。 想來這一曲琴,從頭到尾就只有萍兒仔細的在聽,好比較其中的好壞。 展有容不敢正視迎姬,抬眼瞧見外頭雨勢忽地變小,道:「李兄弟,可喜歡花雕?」 「我不飲酒。」 「也好。月痕姑娘,就煩你為李兄弟泡一壺凍頂烏龍。」這句話算是暫時遣退了花月痕,否則花舫上的姑娘有十來個,又為何獨要花魁去做呢? 那花月痕也知其理,斂手,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李兄弟,展家生意重心是在京城,除了京城外,江淮、浙江一帶也有幾間鋪子商號,說大不大,但對當地也有幾分影響;展某雖不才,但也想將展家生意向外推展,首由江淮、浙江一帶,一路往南,再以南洋地區的國家與阿拉伯人為主,作為貿易對象。」瞧見李迎弟一臉驚愕,笑道:「李兄弟,『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你可曾聽過?」 她驚詫莫名的搖著頭。 他再笑道:「展某的目標之一就是將蘇杭開發為繁榮之地,有如天堂一般,僅憑展家之力,風險大大,故不得不找合夥人。李兄弟的意下如何?可敢冒險一試?」 李迎姬沉默半晌,心想:這是一項大挑戰,也是極好的投資,那是說,如果成功的話,但若以白子園為首先考慮的話,這風險冒得大大了! 展有容瞧她心中掙扎,決心逼她一逼,道:「展某想與李兄弟合作的不僅于此,李兄弟可曾聽過爆竹?」 「展公子也想打那爆竹的主意?」事實上,白家就有一商行專賣爆竹;京城多富豪,自然對娛樂特別有興致,這爆竹就是專用來娛樂的,就是有些危險。 「展某手下有幾名火藥專家,發現那火藥雖能制為爆竹,但也能製成霹靂炮,對於朝廷是大有貢獻。這原是項秘密,不過其間耗資頗多,若能也找合夥,對彼此定然有所好處的。」重要的是,他對這李迎弟有好感。 「霹靂炮?那是什麼?」 展有容一笑,忽地握住李迎姬的雙手,正要說話,眉頭突然一皺,怎麼這位李兄弟的手特別的小號,而且柔軟? 她的臉倏地脤紅,用力抽回,怒道:「展公子說話便是說話,何以動手動腳?」 展有容先是怔於她的怒氣,而後了然的笑了笑,道:「李兄弟莫見怪。我向來不拘小節,一時失神,才對李兄弟不敬,望李兄弟見諒。」定是她恥于一雙男人的手活脫脫的像娘們兒的白嫩玉手,才忌諱他人碰觸。 迎姬嘴角仍是帶怒,若不是看在彼此合作機會頗大,早拂袖而去。 「致命的武器。」他正色答道。 「什麼?」 「我是說,那火藥經改良後,能致人於死地,少則數十人,多則上百人,無一倖免。無論是為大宋國運,或是彼此利益,李兄弟都該與我合作。」 他微微笑著,直到瞧見李迎弟驚愕的大嘴,忽地有了想親她的衝動。 他到底怎麼了?難不成,他多年來對女人沒興趣不是因為管理生意所致,而是——而是——他喜歡男人? 老天爺,這大不可思議了。 §第四章 「無聊,無聊,大無聊了!」 在那兒仰天抱怨的是誰呢?除了那成天找好玩事的銀兔兒,還會有誰在那兒有閑功夫喊無聊? 她在展家別苑住了一宿,就覺無聊透頂。說是無聊,是因展無極已一天不見人影,她想出門嘛,守門的家僕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大堆話,意思挺簡單的,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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