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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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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希望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心裡斟酌著,回去竹屋後該動什麼手腳來防範呢?一個隻會用迷粉的淫賊,表示武功並不高,趙靈娃她們不放在心上,但她自己是很清楚自己底子的。 她本來要蹲下背他,卻被林明遠拉了一把,撞進他的懷裡。 ……果然很暖,她想。 「姬憐憐。」 「嗯?」她一頭霧水。 林明遠半垂著眼,拉著她冰涼的手,嘴角上翹,在她掌心寫著一個字。他道:「這字你還沒學,卻已經懂了。你猜這是什麼字?」寫完,他輕輕搓著她的雙手為她取暖。 明明就是鬼畫符,她哪蓿得出來是什麼字啊? 林明遠輕笑一聲,也料想她看不出來,於是俯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是醋字。姬憐憐,你在吃醋。你知道嗎?」 姬憐憐愣了下,本想大聲答沒有,他的唇瓣又輕輕碰了下她的耳輪,是暖乎乎的,她卻不由自主打個哆嗦。 「林……」 「你真知道什麼叫耳鬢廝磨嗎?」他沿著她的耳輪一路吻下來,暖暖的氣息在她耳鬢徘徊。 「你怎麼這麼冷呢?傻瓜,以後有我在……」 他輕輕呢喃著,姬憐憐卻如遭雷擊,僵硬地連動都動不了,林明遠發現她的異樣,退了一步,細細看著她的表情,她有點茫然,有點畏懼,有點木然……他眼裡帶笑,嘴上罵道:「姬憐憐,你傻了你,你當我是什麼人?心裡沒有你,怎會對你有這種輕浮舉動?」他轉開臉,耳根略紅,沙啞道:「你自幼在都是女人的青門裡,對這些事自是不明白……」 「我明白得很。」 他立即瞪向她。 「你哪明白的?」 姬憐憐意味深長地說道:「青門不會有糊裡糊凃被男色所騙的弟子,我剛來青門裡的頭一年。該知道的都得知道。」 「你那沒用的師傅還算有點腦子……」林明遠喃喃道,又盯著她半天,緊攥著她的手。 「姬憐憐,你是要跟了我的人,你心裡要知道分寸。」 她看著他。 他又移開眼看向夜色,嘴裡帶惱說道:「你這傻子,聽不懂麼?你是我心儀要娶的人,在洞房花燭夜我才會……咳,你明白的,在那之前我不會胡來的。」 他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她興高采烈的回答,抬眼看去,她還是在看著他,―雙眼兒如貓,有些幽幽。 他摸著她的眼角,抿嘴一笑,帶點寵。 「傻了啊,小貓兒。」 「林明遠,你喜歡我哪兒?」她輕輕問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啊,我替你說吧。因為我救了你,對吧?你差點變成刀下亡魂,我救了你,所你想娶我報恩?」 林明遠臉色一變。 「你在扯什麼!」 她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上胡亂畫一下。 「你說這是什麼字?」 林明遠眉心微攏。 「你在鬼畫符什麼?」 「這是醋。」她又認真地畫了幾下,再問:「這個呢?」 「姬憐憐,你在耍我?」 她自顧自地說:「在我眼裡,也是醋字。林明遠,我很納悶呢,你看見的姬憐憐根本不是真實的姬憐憐,那你所心儀的是誰呢?」 林明遠一愣,沒有跟她對嗆下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留在他掌心的鬼畫符。 姬憐憐想要歎口氣,卻見林明遠快速捂住她的嘴。 「你歎什麼氣?」他警覺地問。 ……都已經把你歎掉了,再捂著有什麼用?如果他沒有犯下重罪,如今該跟官家小姐成親了,她路經京城聽聞這消息時會有什麼感受?姬憐憐捫心自問過,結果很簡單,就是會想著「哦,林明遠成親了,祝他一世幸福」吧。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有什麼情厭上的糾纏,大家過得好就是了。這人生不就是這樣?他在官場風光,她老守青門,如果哪天他在京城犯了事,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只要她在京城,總會如那一天一樣將他背著跑,然後……等安全了,再把他交給他妻子。這不就好了嗎? 姬憐憐與林明遠,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維持這樣淡淡的情誼,不也就成全了兒時那樣青梅竹馬的美好回憶? 林明遠眼底有了極淺的疑惑,抹去她眼眶下的濕意,道:「你哭什麼?以後別再歎氣,什麼把濁氣都歎掉,我看是把好東西都歎掉,不准再歎了……這醋字,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我心裡明白就好,你別再跟我鬧了,嗯?」 姬憐憐想要說什麼,突然聽見狗吠聲,她連忙拉下林明遠的手,食指擱在嘴間,警覺四望放眼所及之處。 過了一會兒,她轉首與他低聲說道:「林明遠,狗在叫。」 「……每天夜裡狗都在叫。有異?」 「嗯。你聽。第一次狗叫三長兩短是姬大夫發出的,第二次是山上狗吠。」 「姬蓮這是在示警我們?」林明遠反應極快。前一刻才知道青門極有可能藏匿一個採花賊,下一刻姬蓮就示警,前後一貫通,不唯想像姬蓮發現了誰。 姬憐憐應了一聲,低聲解釋:「聽說以前曾有邪教人入中原,經青門聽聞青門掌門是美人,因而夜入青門,幸得那時掌門功夫極好,將那邪教人埋屍青門後山,杜絕後患。」 「埋屍?這事你從哪聽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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