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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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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小孩都有職業岐視,好慘哪。癡武蹲下來,扯下草帽閑閑著。「要不要道謝隨你,要不要上樹就隨我啦。小鬼,胖胖圓圓的身體爬不上去吧?爬不上去就來求我啊,叫聲姊姊就幫你,不然學姊打屁股,可會痛的唷。」好久沒玩人,好不容易捉到一個小鬼,可以一解最近煩悶之苦。 小女孩脹紅了臉,雙拳緊握。「誰要叫你姊姊!」 「哦——這樣啊,好可憐唷,小妹妹要拿不到雙截棍了,我先幫你哭一哭,免得待會被學姊扁,沒人替你哭。」癡武眉開眼笑的。小女孩顯然惱羞成怒了,側身後翻勾腿。 癡武輕鬆抓住她圓圓的小象腿,差點掩嘴失笑。「你當你跳芭蕾嗎?小鬼,想踢姊姊,還得等上五年。」小象腿拼命地抖動,抖啊抖的抖不開癡武的手,癡武掩嘴呵欠。 「放開我啦。」紅紅的眼眶像要哭了。 癡武最伯小孩子哭了。「這麼容易就欺負……」先哭先贏,算這小丫頭深諳箇中之道。「要敢掉眼淚,就不幫你拿啦。」話完,放開她的小胖腿,俐落的爬上那棵樹。樹並不高,雙截棍懸在稀疏的枝椏間,比起每因貪戀冷氣,爬七層樓高的單身宿舍,這棵樹是爬得容易許多。 沒花多久就拿到了雙截棍,一躍坐在枝幹上,風徐徐吹來,舒服得想睡;從這等角度看去,風雲依舊望不盡。 好久沒玩過雙截棍了。最後一次看見雙截棍是童耍過,他手持雙棍交互變化不斷能毫髮無損,佩服佩服。癡武看看木質的雙截棍,玩心一起,抓住靠末鏈子這邊甩動,咚的正中後腦勺。 「好痛!」她哀嚎。 「笨蛋,快點還我啦!」小胖妹在叫,癡武頭昏腦痛的爬下樹,還給她後,發現田曉鬱走過來。 她穿著藍色的運動服,僅僅在腰際別了名牌,笑容清雅,很舒服,卻開始起了距離。癡武忽然想起方才三姑六婆的流言,她的嘴角開始不滑,想必田曉鬱也聽過那樣的謠言。 「尤小姐,唐老師請你過去。」 「哦——」癡武搔搔頭發,跟著過去。麻煩,不知該如何以對,光看她的臉就知道她對三姑六婆的閒話信了十足十。人們總是如此,對於真相總不信,偏信了流言。還是小孩子好玩,癡武回頭,齜牙咧嘴地向小胖妹作鬼臉。 小胖妹拉著眼皮,吐出長長的舌頭。兩個人在比較誰的鬼臉最嚇人—— 穿著紅色運動衣的學員有兩批,一批是小學一批則是十五、六歲的中學生;隔著兩個籃球場的距離,是童在教導黃色學員打拳。 唐澤元頗有興趣的看著她。「小工友,好久不見了。」 「有嗎有嗎?」癡武打馬虎眼。她多乖啊,童叫她避開這姓唐的,她就避。她回頭看看童,童依舊在指導拳法,但偶爾望向這邊。 癡武笑眯眯地向他揮了揮手,轉回來時東瞧西望。「棍在哪兒,還是要搬回儲藏室嗎?」 「不,沒要你搬棍。」唐澤元嘴角一笑,在癡武眼裡看來像惡意的微笑。「這堂課是實戰經驗,同學們躍躍欲試。田助教不舒服,臨時找不到人選,小工友,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實力吧。」 怔了下,才瞭解其中的深奧含意,田曉鬱撇開了臉當作不知道,這是變相的欺負嘛!癡武搔搔頭發。「老師,你在為難人唷,不要看我人小好欺負,萬一打死了,你要吃上官司的。」 他走上前,附在她耳畔低語:「在吃上官司前,童晃雲會先革職。半夜三更的,他的單身宿舍老有女人,你想,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有什麼下場?」 癡武往後跳一步,瞠目瞪著他。「我跟你有仇嗎?唐老師。」早該知道自己蹩腳的功夫瞞不了高手,但,不記得有惹過他啊?是童惹了他吧?嗚,她這麼可憐,還得替童收拾善後。 唐澤元轉身面對學員,微笑拍手。「同學們,童老師的師姊要來過招,打贏的有獎,誰要先來?」話一出,十來個中學生舉手,有男有女。 「喂——」癡武抗議。這些小傢伙亂沒品的,看她個頭小小的好欺負,唐澤元選了一個塊頭中等的男學員。 「誰要跟你打啊?要告狀去告狀!」這麼過分,幾年沒練武了,全身肌肉軟趴趴的,沒必要跟這種人打,被打中了多痛,癡武立刻轉身,往童那裡跑去。 唐澤元點了下頭,男學員追上她,抓住她的肩,癡武身形一矮,手肘向後拱,基本的防身動作,男學員只手抓住她的手肘,往外甩去。 「痛!」跌坐在地,屁股肯定瘀青。放眼瞧見童發覺這裡不對勁,快步走來,男學員的身形更快,癡武低叫了一聲,往後翻躍起來。 男學員出拳,癡武側身閃開,雙手斂後沒要打架。意念沉於腰,多久以前老頭是這樣教的?想過平凡的日子,卻發現這是一所灰姑娘養成學校,嗚……她是名副其實的灰姑娘。 「這是幹什麼?」童的聲音響起,男學員動作更快,癡武蹌跌了幾步,不敢接拳,會痛啊。可惡!跟他有仇嗎?下手這麼重,癡武躍後一小步在他重心來不及轉之間,直直把腿踢飛,鎖住他的臉,對方順勢想抓住她的腿,抓得到嗎?嗤—— 「癡武!」 「哇,童?」癡武的腿一縮,往後奔,直接跳進童的懷裡,「嗚……那個姓唐的又欺負我!」有童就安心了。再晚一步,她的腿就要人拔去當燒豬腿了,小小的工友真可憐,沒權沒勢,動不動就讓人欺負。 童晃雲沉默,癡武才覺得他有點奇怪,遠方忽然來一陣響雷。 「要下雨了!」話才說完,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在唐澤元的吆喝聲裡,學員開始跑進建築物裡躲雨。 「走。」童晃雲拖著她跑。 雨愈下愈大,打在身上好痛。童晃雲拉著她及時上了另一座涼亭。 「好……好可怕!」第一次在山上看下雨,幾乎以為水災要來了。癡武像小狗一樣甩甩頭髮上的水珠,發現濺到童。「啊,好玩!以前下雨,我老愛拉你打水仗。」 風吹來有點冷,但還可以接受,涼亭距離學樓有一段小距離,大雨的滂沱讓地面起了朦朧之感,只能隱約看見對面學樓下有學員在躲雨。小小的涼亭像是天地之間只有他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童晃雲靜靜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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