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相公,愛我嗎?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
現下,她的心頭好輕鬆,如同拋開束縛,這全是老爺賜給她的。 「你到底在胡扯什麼?」 「咱們一家人一塊用飯。」 打她嫁入徐門,三餐皆是在主房自個兒享用,並不覺有何不妥,因為在娘家,也只有她一人待在廚房裡喝白粥,全家用餐的回憶很模糊,都是七歲以前的事,因為太久,所以視為理所當然。 老爺定也是如此吧!自幼在嚴師、嚴父的教導下,恐怕柔情早已遺忘,莫怪他對這三個孩子總是冷冰冰的,原來是循著過去的路子走。 這樣的日子,該改變了。 「喂!」徐向陽叫住她,遲疑道:「你可是當真?」 霍水宓抱起紅紅快步走到門口,回過首,笑道:「我可不懂說玩笑話。你若不到,小心我的嘴不由自主地淨說些『違心論』。」她飄袂離去。 原來,威脅人也是一件滿快樂的事呢! 呵。 §第八章 「辭了他!」徐蒼離冷冷注視賬本上的數字。「明兒個一早要膽敢再逗留府裡,找差爺來押他!」 王莫離含笑領命。「這該是夫人的功勞。若不是她覺得賬本有怪,只怕那趙大山還在老虎眼下做這偷雞摸狗之事。」 徐蒼離抬眼。「你沒發現?」 「這幾年我都在京城,如何發現?」王莫離面不改色地說。「府裡開支的賬本,老爺向來不過目,現下夫人懂得算賬了,尤其也算府裡當家主母,對於生活必需品都該過目,不如把算賬的責任交給她,也算是有名有實,老爺也不怕再被下人給矇騙。」他眉飛色舞地說道。擺明瞭就是打算把肩上責任往外丟。 徐蒼離哼了一聲。「你倒想得美了。 「那是當然,奴才月俸又沒往上調加,老爺還想添一份工作給奴才,不免有幾分不公,奴才當然要抗議。」最主要還是見徐蒼離心軟,才敢放肆。若是以往,徐蒼離最恨欺騙他的人,別說趙大山離得了城,在被差爺捉去之前,不先被修理個半死才怪。「再者,老爺,你不覺得適時地給夫人一些事情做,一來好打發時間,二來培養夫人信心,起碼不再是以往無用的霍水宓。」 這還須他說嗎?徐蒼離合上賬本。他一直積極培養她的自信心,好不容易開始發芽,他沒有再毀掉她的道理。 「老爺……」霍水宓探出個小臉出來,發上衣上沾有雨滴。 「進來……」他眯起眼,起身。「你的貼身丫鬟哪去了?!」怎不知為她撐傘?! 「我叫她先抱紅紅進屋睡了。」她一見老爺就臉紅,瞄了一眼王莫離。「老爺現下可有事?」 「無事、無事。現下奴才去叫珠丫頭拿件幹衣送過來。」王莫離微笑,頂著這陣莫名其妙突來的午後雷雨跑路了。 「你是存心受涼嗎?」徐蒼離深鎖眉頭。「外頭大雨大風的,怎麼不撐把油紙傘,若是受了風寒,你以為你的身子骨還能承受得了嗎?」 「我是一時情急,再晚些,可要過了晚膳時間了……啊,老爺……」見他走近,目睹他伸出手解開她的髮髻,濕答答地披放在身後。 「脫下衫子。」他道,也解下自己的外袍。 「咦?」她睜圓了眼。老爺這是想做些什麼?一對花燭,夫妻獨處一室,良人脫了外袍,又要她脫衣,還能做些什麼?尤其最近老爺大白天的也…… 徐蒼離正脫了一半,忽然瞄視到她的臉蛋又紅又熱,像要冒出煙來了。星光璀璨的眼眸裡多了一抹羞答之情,分明誤以為…… 他恍悟,而後嘴角綻出隱約的笑意。 「你這小腦袋瓜子在胡思亂想些甚度?」外袍遞給了她。「脫下濕衣,暫時換上它吧!」她的表情真的十分容易讀透,像是一張白紙,想到些什麼便浮在紙上。 「老爺……你不怕沾了穢氣麼?」男服女人不能穿,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就連二娘也不敢隨便偷穿爹的衣服,生怕給爹惹來黴神,一家人可就苦了……老爺不怕嗎? 「你是信這說法,還是想活活凍死在這兒?」 霍水宓的臉像煮熱的蝦子,埋首在溫暖的袍子好一會兒,才趁著老爺背過身收拾賬本時,飛快地褪了濕衣,套上藍色的袍子。 好大,穿在她身上直曳著地,衣袖多了大半截,雖然有些可笑,但她的心是暖和的。老爺真的待她很好,聽珠丫頭老說老爺冷冰冰的,一個眼神足教她們嚇破膽,其實她們都不瞭解老爺,在他冷僻的外貌之下,有一顆不為人知的好心腸。 「嘻。」 他回過神,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些什麼?」眼底不自覺地出現柔情。 她靦腆地低語,「我想,老爺的袍子穿在我身上挺大的,若是我的衣服穿在老爺身上會是什麼樣的德性。」 徐蒼離呆了呆,忽地笑出聲,又招來她著迷似的星光。 他牽起她的小手,走向書櫃。 「老待在這兒,不如回房換你自個兒的衣服。」扳動花瓶後的拉環,忽地書櫃移開了。 「啊!」霍水宓詫異地任他牽進暗道裡。 暗道是細長的碎石路,彎彎曲曲的,每至走了一半總有好幾條分岔路,暗道的兩旁高懸著不減的油燈,是以能清楚瞧見路徑。 「你既是徐家人,當知徐家有些密道。」那日正因不願讓她見到俊俏的王莫離,才要他躲在暗道裡。 「老爺,這是你建的嗎?」老爺的興趣未免古怪了些,不但喜歡把庭院設計成迷宮,還有暗道哩! 他噙笑。「這可是我所識得的水宓在發問嗎?」 她臉一紅。「老爺在取笑我嗎?」 「這可不是取笑,是讚賞。聽莫離言道,是你揪出中飽私囊的賬房,理當給你獎賞,你想要討些什麼儘管說。」首次,想要將最好的一切奉送給一個女人。 霍水宓悄悄往上望去,老爺的側面溫柔而英俊,莫名地,胸口又習慣性地疼了起來。 「水宓不想討些什麼。」她自語,滿足地笑了。 在徐宅裡她得到的比起過去二十年都多,她已心滿意足,不再奢求了。 「嗯?」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