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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晚安,心娃。”沈寧迫不及待的走出去。

  急切不安的足音讓心娃因惑。

  但她的思緒很快就回到齊霈陽身上了。

  在她心裡,齊霈陽已經不只是一個單純的異姓長兄。他是心娃全心全意信賴的男人,也是她心中那股微妙情愫的始作俑者。

  奇怪的是,她並不排斥那股柔情四溢的感覺。

  她想目睹齊霈陽長相的念頭愈來愈強烈了。

  她期待著雙眼複明。

  ***

  齊霈陽回到齊家已經是深夜一、二點的時間了。

  他靜悄悄的走上二樓,停在心娃的房門前,猶豫著是否該進去看看她。

  理智上告訴他,心娃已經入眠,他該讓她好好休息,補充體力。

  情感上告訴他,每日見到心娃已成習慣了,他必須確定心娃安然無恙,他才能放心。

  他蹙起眉,第一次正視自心娃出車禍後,心中逐漸擴大的古怪情感。

  他對心娃始終抱著既心疼又憐惜的心態,但最近彷佛多了什麼令他說不出的感受,讓他迫切的想見到心娃,卻又想躲避著她。

  而那種感受已經十分清楚了,只是他仍然不願承認而已。

  娃娃只不過是他的妹妹罷了,他警惕似地告訴自己這項百分之百的事實。

  但他仍然瞅著那扇門許久。

  只要一眼,他說服自己。只要看心娃一眼,確定她安然入睡,然後他就回房。

  只要一眼。

  他終於屈服在自己的勸服之下,輕巧地推開門,像只貓似地無聲無息地走入心娃的房間。

  那張令他心疼的俏麗容顏立刻映入他的眼簾。

  她像是一隻剛吃飽休憩的小貓咪,側著身子蜷縮起來。薄薄的毛毯像是飛羽翼般輕柔地覆蓋在她纖弱的身軀上,露出單薄的香肩。幾撮烏黑柔順的長髮不聽話地拂在她溫熱的臉頰上,尤其在半滑落的白色紗布之下,一雙他所眷戀的眸子緊緊地闔著,像是無助地惹人心憐、惹人心動。

  乍看之下,齊霈陽忍不住倒抽口氣,以平緩自己心跳聲。

  天!曾幾何時,他的寶貝娃娃竟然變成一個成熟而動人的女子!

  在他心目中,娃娃始終是那個俏皮、可愛的女孩,而如今——

  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因為在初來的震驚之下,是毫不保留的心動。

  他心動了?

  他搖搖頭,迅速否決這個想法,但心中感受依然存在,幾乎逼得他不得不正視一切——

  不!不!他心中一連喊出了好幾個“不”字。他必須盡全力否決這一切——幻境,是的,這是幻境,他說服自己,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太過疲累,所以才會產生這種荒繆的想法。

  他緊抓著這個藉口不放。

  事實上,他也只有這個藉口可供利用。

  為避免疲累產生二度“幻境”,他強迫自己調開視線,不舍地走向門口。

  然後他聽見了斷斷續續的夢囈聲。他吃驚地回過頭,看見心娃正皺起眉頭,不安地翻來覆去。

  他怔了怔,出於直覺地大步邁過去。

  “娃娃?”他叫著她。

  “——不——我不要——”她的口氣激烈而反抗似地喊起來。

  齊霈陽倏地緊張起來。“娃娃!”他開始搖晃她,忽略他們是如此地接近。

  她剛開始抵抗他。“不要碰我——怎麼可能是你——”她沉浸在自己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

  “娃娃,我是霈陽!”他放大聲量,用力的搖醒她。

  “——霈陽哥?”她清醒過來,忽地停止抵抗。“——是你嗎?”她不安地問。

  “是我。娃娃,你在做夢。”齊霈陽松了口氣,剛才她的態度令他心驚。

  “我在做夢?”心娃剛回到現實,有些適應不過來。

  齊霈陽點頭,隨即注意到她看不見,擠出一個笑容。

  “你差點嚇壞我了。”她話沒說完,軟玉溫香的身子忽地緊緊抱住他。

  齊霈陽完全怔住了,一時之間他只能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而不能自已。一般難以言喻的蠢動正從他小腹蔓延開來。

  他甩了甩頭,強自鎮定下來。“娃娃,別怕,有我在。”就連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如此奇異似地低沉。

  心娃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她甚至沒去深思齊齊霈陽深夜進她閨房的目的何在,她只一味地緊抱著他,硬是不肯放手。

  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齊霈陽這股安定的力量,她好怕再獨自到剛才的夢魘之中。

  她哽咽的聲音更讓齊霈陽憐惜萬分。

  “霈陽哥,我夢到一個男人想殺我。”她埋在他溫暖的胸膛裡說道,她根本把他視作一個可以擋風避雨的避風港。

  齊霈陽一凜,想起那場車禍前的幾分鐘,心娃在房子裡的哀嚎——

  “娃娃,那不過是一場夢。”他安慰她。

  “不像夢,一點也不像夢。”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他幾乎按捺不住自己。“雖然我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可是——那好像是真的,他想殺我,為了某個原因——”

  他忍受不了看見她害怕、恐懼,他擁緊她軟軟的身子。“傻娃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沈甯白天念偵探小說給你聽,人才會做惡夢。”

  “這不關甯姊的事,而且我還夢到我出車禍。”心娃有些困惑。“霈陽哥,我出車禍只不過是意外嗎?”

  “當然。”他頓了頓,再問:“娃娃,你夢到有人蓄意撞你?”

  她點點頭。“我看不見他的臉,可是我覺得他好熟悉——好像曾是我認識的人,但他為什麼要蓄意撞我兩次呢?”她不解。

  齊霈陽的臉龐陰沉下來。“我說過,這只是夢。”

  “可是逼真到令我以為我曾身臨其境。”她喃喃說,光想起那場夢魘,就忍不住打起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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