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三四


  “不論我們到哪裡,黑色傭兵的殘餘份子都會纏著我們的話,我看不如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她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身子。他真的有些過頭了,她的脖子可不是抹了蜜的啊!

  “這些事你不必管的。”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

  她的眉打了個小褶。“你打算一個人應付?我們……不是一起的嗎?你習慣獨來獨往,我……我也是。”承認這一點,是有些不容易,但她真心想要跟他長久相處下去,就必須彼此溝通、彼此接納。她有些不自然地說:“我的朋友很少,因為我討厭背負情感,你懂嗎?我總是習慣地隔著距離與人交往,但……我,我喜歡你,我想找到與你相處之道,本來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感情淡得像白水,但我沒想到你會……會這麼的強烈,給我時間,我想,我會努力習慣的。”天啊,這一場吐實簡直要了她的命,尷尬得要死!

  原本要抱她上桌的手臂忽然僵住。黑宿原的睫毛掀了掀,遍佈痛苦的神色。

  “黑……黑宿原?”她轉過臉去,發現他的頭枕在她的纖肩上。

  該不是昨天以前的病傳染了他吧?

  “不如一刀了結我吧!”他喃喃自嘲的,整個人像死在她的肩上。

  “咦?”她有些心慌,直到看見他的肩抽動了會,深吸幾口氣,才安下心來。“你還好吧?”

  “你潑冷水的時機很恰當。”他只能這樣說。

  他抬起頭,俊雅的臉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教她忍不住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

  “瞧!”她放下了他幾綹烏黑的瀏海,東瞧西看的:“你這樣看起來滿年輕的。”

  “我才二十八。”

  她眨了眨眼,嗤笑:“我以為你已經年近三十五。”

  他哼了兩聲。

  “你這樣看起來挺有人味的,而且……可愛。”

  他的眉揚了揚。“你繼續讚美吧!等事情一了結,這個島上不會再有任何人,只剩你我,你可以想想到時我會怎麼對待你。”

  她的臉色柔柔地:“只有你跟我?就兩個人?”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她。那種感覺又浮現了,心頭的洞又汨汨地流出莫名的液體,而那讓他的心頭肉顯得有些……揪痛。他是發覺她變美了,像是陽光般的耀眼,而他一向蟄伏在黑夜裡,有沒有陽光對他都無所謂。他本身就是一個陰影,他並不在乎她有沒有那個能力照亮他,只要她永遠待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不借一切;即使對著她的脆弱、對著她的珍珠淚,他會覺得有些……難受。

  “只有我們兩個。”他開口低喃:“在天地之間、在那西色斯島上、在未來的日子裡,只有你我。”以往只有他一個人,然而現在卻多了一個她,但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之處,反而發覺未來起了溫暖的渴望。

  這種念頭依舊有些陌生,但他喜歡。

  樊落垂下眼。啊,這是不是就像是老媽跟小爹之間的感情呢?守護著彼此,沒有外人能夠介入,如果這就是……她想要得到這樣的感情、這樣的守護。

  真是見鬼的,她從不哭的!可是眼睛有些酸酸的,他怎能這麼地容易說出口呢?她說一句喜歡他是費了多少功夫才從嘴巴裡吐實的,他怎能這麼容易……就說這麼噁心的話!

  她的眼轉移了目標,小聲地問:“這是你在玩的謎題嗎?一黑宿原漫不經心地看了他曾抄寫的謎。“這是廢紙了。要破謎,由他人去破,我對它巳沒興致了。”

  樊落好奇地看著上頭寫的:

  童晃雲——

  由我開始。奢華與靡爛。

  地點:好萊塢範道爾——

  受苦了嗎?我兒。革命的真諦。

  地點:

  “這就是安神父提到的龍麟之謎?”

  “奢華與靡爛”是指好萊塢,因而找出了身居好萊塢的範道爾;而他給的謎題是“革命的真諦”,又是指哪裡呢?在世界的哪一塊土地是革命的真諦?

  “是安皮斯告訴你的?”黑宿原的唇撇了撇,似有不屑。“忍冬與他同出一氣,你喜歡玩謎題?”他依舊是抱著她的。在此刻,不管聊什麼話題,只要能親近她,那麼就算聽安皮斯念幾十遍聖經嘟可以勉強忍受。

  “安神父略提一二,只有你在玩這遊戲嗎?沒其它的黑家人嗎?”

  “他們太蠢,所以動手殺人比較快。我是第一優先,半年內沒找到它,那麼我的資格自動放棄,由其它黑家人繼續玩下去。”他唇角掛笑,是惡毒的笑。“他們看得起我,認為我有那分能耐結束這個遊戲,所以才想解決我。看看誰先死。”

  樊落瞪著他。“你這麼喜歡死人啊?”

  “又不是我死,你擔心受怕什麼?”

  “我擔心受怕?我怕要給你超渡啦!”蠢人!方才還說什麼島上只會有他倆,現在卻恥笑她的擔心受怕!噢,真是見鬼了,她幹嘛有事沒事愛上這種男人?

  “你……在關心我?”這一方面,他是遲鈍的權威。

  樊落漲紅了臉,使勁拍開他的手,跳下來。

  “見鬼的我才會關心你!如果你是九尾狐狸,那你大可以去找死!如果你死,我會離開那西色斯島,島上不會有任何人,沒有你跟我!你聽見了沒?”可惡透了!“樊落……”兩道眉聚了起來。並不曾有人表態關心他,一時之間他感覺不出是理所當然。

  “幹嘛?”

  他很快地收斂起驚詫的情緒,微笑,目光得意萬分。

  “如果你喜歡穿我的外套,不妨去衣櫃裡拿,不必老穿著那件。”他特意眨了眨眼。

  樊落的臉更躁熱起來了。他發現了她老穿著那夜他扔給她的外套,真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只是一時習慣了而已,並沒其它含意……跟他澄清也是白費口舌,他是個狂妄自大的男人,會信才有鬼!

  她抓起手抄的謎題。

  “這麼快就走?我以為你期待跟我共進午餐呢!”

  “不了。我怕我會把盤子黏在你那根毒舌上頭。”

  “啊!”他眼一亮,充滿笑意。“瞧我招惹到了什麼?女暴君呢!”話還沒說完,”首直挺挺地嵌在他身後的窗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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