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寶寶,你自己要保重。”差點沒淚眼汪汪地逼樊落來個十八相送。“不管咱們的目的有沒有達到,保重自己最重要。記得要三餐定時、少接近男人,你才十九歲,還太小,小爹才擁有你十年,還不夠,不准被男人騙了。”

  “少婆婆媽媽的了。”跟個老媽子一樣!樊落冷冷瞪了一眼在旁偷笑的僕役。

  那僕役原本是來催人上機,沒想到聽見笑話!那西色斯島上的笑話比死人還少,笑紋不容易長是不錯啦,只是沒法延年益壽而已。

  嚴青秀頻頻回首,依依不捨地上了直升機。

  啊!忘了跟寶寶提醒,小心那個危險男人!現在的他安居樂業待在小鎮上,並不表示他視人的能力衰退!那個載寶寶回來的男人並非常人。一個男人或許傲慢狂妄,但不見得危險;而他,那個有些眼熟的男人,流露的不僅僅是自大,還揉合不曾費心修飾過的野蠻。

  原先就預估島上多數受邀人非泛泛之流,但那男人的每一個細胞都跳躍著邪氣,是誰?在記憶中誰有這種悚然的氣質?寶寶應付得了嗎?

  “先生,你還真好狗運,沒被林子裡的獅子給生吞活剝。”駕駛開了口。

  “咦?”吸引力被抓回來了。“獅子?林子裡有獅子?”他怎麼不知道?

  “是啊。聽說上回還有人降落不慎,就活生生地當了晚餐送到獅子嘴裡,反正居住在島上的人都得簽切結書,死了沒人管啊!”

  他臉色白了,忙從窗子探出身。

  “寶寶!”他叫這,草坪上的人影愈來愈小……等等!駕駛的聲音好熟!冷汗又滑落了娃娃臉,不為樊落的安危,而是自己的。

  他的眼遲緩地轉移目標,溜到駕駛戴著墨鏡的臉上。

  “我……我們是不是見過?”嚴青秀膽寒地間,手指不由自主地又發起頭來。

  “先生,你沒有那麼健忘吧?下午我才載過你來島上,半途上我跳機啦,你忘啦?”

  他怎麼會忘!一輩子的惡夢啊!

  他的頭恐慌地探出窗外,驚悚失控地發出嘶吼:“救……命……啊……寶寶……”

  “啊……啊……”監控人員臉色發自地瞪著屏幕。他恐懼地想吐。

  “幹嘛?昨晚吃壞肚子?”監看另一台屏幕的圓胖男子笑說,貪嘴地吃著高熱量的蛋塔。

  “不……他笑了。”

  “嗯?”

  “黑二爺笑了……”他瞪著眼,屏幕裡是一片青青草原,草原上站著一男一女。從頭到尾他看得很清楚,是黑二爺讓路易十六去解決掉進林子裡的女人,只為她不小心打擾了他;當然,那已是習以為常的事,在島上唯有黑二爺才是上帝,只是……他已徑很久沒有看見這樣的笑容了。

  “致命的笑容……”他喃喃道,這是下面的人一個統稱。

  “什麼?”圓胖男子噴出了嘴裡的蛋塔,黏呼呼地貼在監控屏幕上。

  “可憐……”他為那個小女人哀悼。上一個引起黑宿原興趣的人雖然自殺未遂,但也離死相去不遠了。這種時候還是當個平凡人比較好。

  “嗯……”吃著蛋塔的男人蹲在一旁猛吐。

  “阿門!”另一人為那個小女人開始祈福。

  “沒用了!島上的上帝是黑二爺,你向他祈禱,不如坐在這裡看著她被毀滅。”語畢,圓胖的男人繼續幹嘔。

  §第二章

  真是……真的見鬼了!

  “該死的黑宿原,你死定了!”勁風直撲下來,狠狠地落在羽毛被上。“我殺、我殺、我殺殺殺!咦……怎麼沒有痛呼聲?”

  發現為時已晚,才要跑路,身後一個回旋踢擊中夜行者的小腹,直飛過軟綿綿的床,四平八穩地吻上冰涼涼的地面。

  “哎唷,好痛唷!”夜行者可憐兮兮地抗議,聲音是女的。“就不能輕一點嗎?”

  “我不愛半夜被人驚起,尤其我很累了,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樊落冷靜地打開抬燈,暈黃的光映著她疲憊的臉。

  “你……你偷襲!”夜行者不依地大叫,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你以為面對一個小偷,我該有多好的歡迎儀式?”要命!才到島上頭一夜,就遇上這等陣仗!她甚至還沒弄清堡裡的地形圖,就叫一個小偷婆子看中,這算不算黴到姥姥家去了?

  她的眼一眯,身形極快地退了幾步,避開夜行者的偷襲。

  “嗤。”樊落恥笑出聲:“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跟我玩?”

  “三……三腳貓!?”夜行者結結巴巴地,顯然是氣極了。“你……侮辱我,就等於侮辱我爹地!童!”她叫道,東張西望地直跺腳:“快出來給爹地爭口氣,我以師姊的身分命令你,童……哎唷!”三招內見成敗,她灰頭土臉被踢到牆上,哀呼不已。

  “滾出我的房間!”樊落啐道。“想偷東西找別人偷去,別惹到我!”

  真是倒黴透了!白天差點葬身獅胃裡,晚上還遭人洗劫,就算明兒個有人拿槍逼她上斷頭臺,她都不再吃驚了!

  夜行者顯然相當地不服氣,抓起落地的匕首,撲身向前,身手生澀而粗魯,看得出沒經過多少時日的訓練。

  真是見鬼了!她招誰惹誰了?樊落咬牙,側手擒拿她持刀的右腕,正欲教這夜行者好好吃頓苦頭,忽地黑影一晃,無聲無息地化解她的小擒拿手。

  她的身手若要論逃命,只須動作矯捷即可;但若扯到打鬥,不巧她跟眼前的女夜行者半斤八兩,抱著三天曬網、一天半捕魚的心態,反正她本就不打算繼承小爹的家傳絕學。學武是白白浪費她的時間,對付三腳貓還算綽綽有餘,但對真正行家來說,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簡直是以卵擊石,而那顆卵不幸正巧很遺憾她就是她。

  “討教。”那黑影是個高個兒,身材是魁梧,由聲音輕易揣出是個男人。

  真是、真是要命了!樊落連連險避來人招數,論力道是絕對臝不過人家,借力使力更別談,連對方的袖角都碰不到;來人可是真材實料的武術者!

  可惡!這可不是什麼武俠世界啊!在一個月前她還是臺灣高職的平凡女學生呢!怎麼才進了島,她的世界就變色了?

  勁風打痛她的臉頰,現在靠的是她迅捷的身手才能避開他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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