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把眼光離開(19)_于晴

一九

　　「嗨，麥先生。」楊碩跟他打招呼。

　　天愛跳下車。「你這麼早起？」

　　他聳聳肩。「早起對身體有益，尤其這裡空氣清新，更是一種享受。」

　　天愛微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得狠呢！我差點以為你忘了早餐之約。」

　　「我也以為你是個晚起的都市人。」她轉向揚碩。「阿碩，留下來吃早餐吧！昨天我跟張媽說過你會來吃早點。」

　　「我——」

　　麥世毓不滿的看著她。「如果我沒記錯，早餐之約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人才是。」

　　「我看我還是走吧——」楊碩有些尷尬的回答她。

　　她瞪了麥世毓一眼，然後朝楊碩微笑。「沒關係，你可以到廚房，張媽一定等很久了。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

　　她露齒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吃完早餐才能走。」

　　「好吧——我先到廚房去了。麥先生，再見。」楊碩頷首後，騎著腳踏車朝廚房方向去。

　　天愛回過頭來，盯著麥世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自大、過份的男人。」

　　「從未？你確定？」麥世毓緩緩一笑。「我以為這世界上像我這樣的男人很多。」

　　「很不幸的，我認識的只有你一個。」

　　他依舊是一副不在意，讓人看了就生氣的臉。「我只是在保護我喜歡的人。」

　　她臉一抬。「我們不是在談我吧？」她懷疑道。

　　「你認為我們是在談你嗎？」他的笑容充滿詭異。

　　「當然不。」

　　「那我們就不是在談你。我們可以去吃早餐了嗎？我餓壞了。」

　　「我去叫張媽——」

　　「我已經吩咐——不，應該說請她等你一回來，就送早餐到陽臺上。你不介意吧？」

　　「你都這麼體貼，為我設想周到，我怎麼會介意呢？」她走向屋子。

　　「你認為有這樣的丈夫如何？」他突然問道。

　　她看他一眼，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就這個答案？難道擁有一個體貼周到的丈夫，還不能令你滿足？」他有些驚奇。

　　「或許我會滿足，或許我不會。但有些男人表面體貼，事實上是充滿佔有欲，而妻子在他們的控制下，倒成了可憐的傀儡了。」

　　「你還不到二十五歲吧？」他跟著她進屋，好奇的問道。

　　她瞄他一眼。「你問這幹嘛？女人的年齡是秘密，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依外表肯定沒二十五歲。但對男人倒滿瞭解的，你確定你沒談過戀愛？」他忍不住問道。

　　「百分之百確定。當然如果作夢的話則不在此限。」她開玩笑道。

　　他聳聳肩，放棄追究她年齡的話題。

　　「我敢肯定我絕不是像你所說的男人。」他自吹自擂地。

　　「這恐怕只有你將來的老婆才知道。」

　　他露出沾沾自喜的微笑，沒告訴她，他心中妻子的人選早已選定。

　　將來，她自然就知道他是否是個佔有欲極強、把老婆當做傀儡的丈夫了。

　　§第四章

　　孟明珠一早走進廚房。自從她想討好麥世毓後，每天一大早就起來使喚張媽準備好早餐，一來表示她是一個盡責的主人，二來表示她孟明珠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嬌嬌女。

　　但今天她一走進廚房，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坐在桌邊狠吞虎咽吃著早點，那副樣子就好像餓了好幾頓似的。

　　她不記得孟家有這號人物。

　　「張媽，天愛回來了沒？」孟明珠走近張媽，眼裡還不住打量那個陌生男人，而他竟連瞧也沒瞧她一眼。

　　這令她有些驚訝、有些憤怒。今早她換上從巴黎採購回來的新衣，整個人看起來美豔動人，每個人見了她，總忍不住多看幾眼，當然，或許麥世毓除外。不過那是因為他本身冷酷，對每個女人都若即若離。但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既談不上英俊，也不像是個都市人，他卻對她視若無睹，難道是她妝沒畫好？還是臉上出現了女人最怕的皺紋？

　　「大小姐，天愛小姐回來了。是阿碩送她回來的。」張媽又端了一碗粥給楊碩。

　　他低頭猛吃。

　　「阿碩？」那副饞樣是她沒有見過的。

　　張媽微笑的點點頭。「就是楊碩，跟天愛小姐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阿碩，這是我們大小姐。」

　　楊碩隨意點了下頭，繼續吃他的早餐。

　　孟明珠一股怒氣上升。「楊先生，我是孟明珠。」她故意提高聲調的說道。

　　從沒男人不把她孟明珠放在眼裡的。

　　「我知道。」

　　「就這樣？」孟明珠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每個男人見了她，總會誇讚幾句，而他竟然只說：我知道！

　　楊碩抬起頭來。「你認為我應該說甚麼？」他心裡不快極了。

　　若不是孟明珠帶了麥世毓回來，他不會多了個情敵，而天愛現在也不會跟麥世毓在一起吃早餐，這全是孟明珠惹的。

　　孟明珠微張著嘴：「起碼你——」她美麗的臉蛋上出現一絲怒容。「沒有人敢這樣跟我孟明珠說話的。」

　　「現在就有了。」楊碩冷眼看著她。或許他在天愛面前害羞、結巴，但那並不表示他在其他人面前也是如此。

　　如果他看不慣誰，他是不會擺在心底，相反的，他會表露在臉上讓對方知道，他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會懷恨或是報復他，而現在他對孟明珠是百分之百的厭惡。

　　孟明珠簡直氣炸了，但她並不能表現在完美無缺的臉上，那會使她看起來有缺陷，她只能將怒火隱藏在內心裡。一個鄉下土包子竟敢對她如此無禮，這是她所無法忍受的。

　　一個男人竟然感受不到她的魅力，無視於她在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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